方芍药得知豆包的境况,陷入两难中。
以自家的条件,养着豆包根本不算事,不过是多吃一碗饭而已,又不是吃不起。
可一行人是过客,注定要离开临州城,前往北地,而且并不能因为外力耽搁行程。
如果把豆包带走,万一豆包的娘良心发现,回来找人,豆包就和他娘分开了。
“这位好心的夫人,豆包的娘要回来,就不会等十几日,都是做娘的人,她咋那么狠心呢!”大娘是个过来人,知道这个世道女子带着娃子不容易,可是临州城又不是找不到活计,她给豆包娘介绍个洗衣裳的活计,一个月也有二百文,若是不怕劳苦,还能多赚一
些。
“豆包娘就做半个月,就坚持不下去了。”
大娘重重地叹息,以前豆包爹活着,家里家外一把好手,日子过得下去,还攒了一笔钱。
等人一走,办丧事花不少,母子俩要维持生计,捉襟见肘。
为母则强,豆包娘的脾性太弱,没事哭哭啼啼又吃不得苦,早就想改嫁。
“娘,咱们就把豆包带走吧。”
小多余看向四周的环境,也难为豆包自己一个睡在黑漆漆的屋子,连一盏灯油都没。
他想到自己,同样被亲娘抛弃,小多余的日子却好上太多。
小多余有些不忍心,拉着方芍药的袖子请求道。
“那你得问问豆包愿意不愿意。”
方芍药心软,小多余几乎不要求什么,她必然会答应下来。
只是豆包的娘亲若是回来,还有点麻烦,他们在北地也是短时间的停留,最后还得回到京都。
“豆包,你愿意吗,和我一起习武,等你有本事了再找你娘。”
小多余看向豆包,豆包咬咬嘴唇,最后缓慢地点头。他是要等着娘回来接他的,却也知道希望不大。
今儿是中秋节,只有他一人孤零零,豆包只想找个人和他说话,可胡同里人家的小娃,总是嘲笑他。
“大娘,是这样,豆包我们就带走了,若是他娘真的回来,你就给临城酒楼送个信。”
萧铁山看出方芍药的顾虑,主动说道。
临城酒楼后身,就是黑市的一处入口,只要这边有消息,就瞒不过萧铁山。
见夫妻俩真要带豆包走,大娘又有些不确定了,万一遇见拐子,把小娃卖掉,她没办法和胡同里的左邻右舍交代。
“我们夫妻俩在京都做点小买卖,豆包跟着我们回家,如果豆包娘那有消息,送个信,我们派人再把娃子送回来。”
方芍药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大娘点点头,眼中怀疑少了几分,连连感谢。
把豆包带回去,方芍药直接交给车夫成大头,让他帮忙给豆包洗漱,第二日跟着一起上路,离开临州城。
捡孩子这事,做过很多次,方芍药轻车熟路,只是没想到,还有做爹娘的能狠心到这地步,一点不顾子女的死活。
既然生了,就有一份责任,而不是拖累。
“娘,我错了。”
小多余主动认错,因为他陪着豆包说话,没及时给爹娘送信,让爹娘担心,晚上的团圆宴泡汤。
“娘知道你是做好事。”
方芍药没有责怪儿子,但是人是小多余要求带回来的,为避免儿子以后时常要求捡人,豆包交给小多余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