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已经抓到故意陷害我的人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我就像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了一般,对于上天的突然关照,反而有些木然。
这天也就是肇事女人去世的第四天的中午,我正在埋首于自己的文字中,与我重塑的燕子一起在山花烂漫的家乡田野牵着手奔跑,又唱又跳。
这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最为快乐的时光,自从开始带着回忆写燕子,我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灵魂归属,对于外部的一切已经完全不想在意了。什么网络谣言,什么网红,都已经被我抛之脑后。
真情实感的浸润,让整个写作过程变得不再那么生硬。燕子这个人物在我的笔下也没有任何违和感,任何的故事情节,都不再是为了表演给谁看,她就是她。我深切体会到源于生活的真实感,也更加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很多时候灵感中断的原因,那是因为我是为了写而写,我对文章的主角缺少了爱一个缺失了爱的主角是没有生命力的。
这种发现令我惊喜万分,我除了吃饭、睡觉,陪女儿玩耍,几乎失去了对于很多娱乐的兴趣,每天不停架构新的故事情节的时候,就像自己也跟着在另一个美好的世界过着每一天。
当警察打来电话的时候,在那么一瞬间确乎搅乱了我内心的平静,但很快的,我又恢复了如常心态。
“好的,知道了,能不能告诉我是谁?”
“陈丽红。”
这个名字其实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早在事件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做过猜测,但是一直苦于找不到证据。
“那我能不能见见她?”
“可以,下午两点半吧。”
本来我应该恨她才是,可是却偏偏对她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怜悯。
小朋友的肌肉和骨骼的生命力让人惊叹,本来以为要到暑假才能好的,没想到现在已经彻底痊愈。由此,很自然的又把她送回了幼儿园。过完春节,老爸没有跟我们一起过十五就回去之后,一直一个人在家。老妈因为担心老爸,在我从医院出来后各个方面看似稳定后,决定回家陪他一阵子,在女儿小学开学前回来。
所以,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家,强子只在下班后很晚才回来。对于这些我已经慢慢习惯了,虽然有时候也会感慨生活怎么会过成这样,但心里的凄凉总是无法放过自己去重新面对他。有的时候,甚至想故意躲避与他的见面,这样反而还会更加轻松一些。
中午,我自己胡乱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而后随便穿了件t恤和牛仔裤就出了门。
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五月,而我好像只感受到了气温的变化,对于季节的概念已经在各种繁杂的事情中把其悄悄忽略。
刚出门,才发现中午外面太阳的光线足以闪瞎我的眼。刚走到楼下,就听见了知了的聒噪。小区里偶尔路过的几个邻居,穿着短袖、短裤,基本都很陌生。我忽然感到自己就像个陌生人,于这季节,于这个常年生活的地方。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发觉一切都因为变得陌生而重新有了新鲜感。
我故意放慢脚步,边走边四处张望,贪婪地观察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想起女儿,想起老妈、老爸,想起强子,又想起了燕子,还有陈丽红,心中的感慨,如果用涛涛江水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经历了生死边缘的挣扎,尝到了作为母亲的心痛和作为女儿的愧疚,感受到了亲情的力量,体验到了友情背叛与生命丧失的凄凉,见识到了人心的丑陋,也看到了潜藏的美好与希望。失去与得到,迷雾与光明就像一对孪生兄弟,虽然本质不同,却有着某种程度相似的脸。而失去中总会有所得到,只要有太阳,迷雾也终将会消散,需要的无非是耐心的等待和一定的时间。
想到这些,我似乎又找到了写作的素材,心情也跟着更加的放松,脚步不自觉也轻快了,很快走到了小区门口,来到公交站等到了公交车,又很快地到了警局。
这一路并未再看见任何人对我的指指点点,轻松又转变成了高兴。
警察局里一楼的一个房间里,我被一名女警察安排先坐下等待。大约五分钟后,陈丽红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虽然故意把头高高抬起,尽量保持出原有的高傲神态,一种凄怆的沧桑还是没能被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