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想起了伤心事,柳子材神色变得悲戚起来,顿了顿道:“我们所在的基金会号称是全市最大的慈善机构,每年政府拔下的预算和青云集团的慈善募捐也是不少,可我们整天吃的是连狗都不吃的馊馒头。吃的菜都是我们自己到菜市场拾的,至于荤腥更是别想。张家旦凡是能将十分这一的预算真正用在实处,芸姐也不会得这病。在我看来,那个会长那夜去吃喝嫖赌的钱就是芸姐的买命钱。”
说到这里,柳子材已经是声泪俱下,哪还有平时青云集团掌门的架势,他吸了口气,继续道:“这些只是吃食上面的,基金会里收养的孩童大多数都是各方面有残缺的,那些混混大都没什么品性,芸姐为了给我找吃的,不知受了多少污辱,你竟然说张家对我有恩,可是在芸姐死后的无数个深夜里,我想的都是如何能让张家家破人亡!”
听着柳子材的血泪控诉,房间里的众人全都沉默了,从一开始的抱着猫戏耗子,到最后的迷茫和愧疚。
而梁善无疑是其中最有感触的,他也是一个孤儿,星光孤儿院虽然又穷又可那是吴老院长的私产,支撑十个孤儿长大的是老院那一颗苍老但温暖的爱心。小时候,虽然也苦,但老院长和职员们都 是在一个锅里舀饭吃的。
凭良心说,要是自己身处柳子材的位置,痛失亲人之下,将消灭张家当成自己的活下去的动力也是很有可能 的。
“这,爸这是真的吗?”
杨大海到底是藏不住话,他虽然在帮里混,但从小没怎么吃过苦,支支吾吾地向杨老问道。而梁善也是一脸好奇地看向杨老。
杨老咳了咳嗓子,脸色有些羞愧地道“梁先生,这恐怕是真的。听说柳子材在外面办了一个慈善组织,叫芸天使基金会,已经成功为救二十多个白血病孤儿移植骨髓了。而且据可靠消息,柳子材卧室有一个灵堂,上面有一个年轻女子的照片,而且他从来不去外面鬼混。”
“这这就有些难办了。”梁善一脸为难地道。本来以为这柳子材是个人人喊打的白眼狼,到时候随便处理就行了。没想到这里面竟有这么多隐情,怪不没有大能赶趟人间这股混水。实在是人无完人,金无赤足,这其中的因果着实是复杂万分。
“梁先生,感谢你让我说完这些心里话。时至今日,我柳子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虽然是为了报仇,但也犯下了许多杀孽,曾经伤害过芸姐的那些人我已经处理了,只是我那基金会还有些孩童需要救治,我离开后恐他们无法得到治疗,还请先生代为照顾。”
柳子材倒也是一个枭雄,说完后就一脸硬气的坐在地上,竟有种生死看淡的豪气,直把杨大海气个半死。
梁善却也是一阵头疼,心道这算是又多了一桩因果。这柳子材是因为自己而失事,若是自己不插手,未来不知会有多少人因他而活,自己虽然为张家做了主,但也担了个因果,若是处理不好,自己未来不知要多多少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