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部长,我的提议,你不再考虑考虑吗?你应该知道,北地的地下资源十分丰富。如果你能柳部长,柳部长”
“张行长,明天上午有时间吗?我们先见一面如何。有些事情当面谈才显得出我方的诚意。明天不行,后天也可以。张行长,给个机会吧,张行长……”
张卓阳放下手里的电话,拿出钢笔在笔记本上重重划出张开普的名字。他向王焕之摇摇头,这是今天的第五个拒绝,再这么下去,他们在上海一个多月的铺垫和工作全化乌有。
“这肯定是盛永伦在背后捣鬼。”张卓阳把笔记本合上,愠怒地说道:“柳部长和张行长本来和我们都已经谈好,一个会在明天发表言论公开表示支持奉州,一个会在给予我方无息军费贷款。现在都泡汤了。参谋长,不能再任由这样下去!盛永伦仗着永胜银行的招牌和人脉四处和我们做对。他这个人必须除掉!”
王焕之用手撑着额头,头皮上一阵发麻。
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就像没有人会嫌自己命长一样。盛永伦一次又一次的在不断试探他的底线。
他得领大佐任务来到上海,是要拉拢江南一带的豪富和军阀支持奉州,支持未来的新政府。可他拉拢一个,盛永伦便在他身后破坏一个。毁房子容易,修房子难,他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他挖墙脚的速度。
毫无疑问,盛永伦几次三番挑衅,目标就是宜室。
“王焕之!你开门!快门!”
王璐璐在书房门口“砰砰”捶门,不管鬼三说什么,都劝不走这位大小姐。
“王焕之,你想躲到什么时候?你太过份了啊!说好是给永伦赔礼道歉,为什么出尔反尔?你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模样?我恨你、恨透了你!这件事,你必须给我、给永伦一个交代!”
王璐璐边哭边骂,哭声中伴随着不断的跺脚、哽咽和拍门,“你到底出不出来?你必须去向永伦慎重道歉!下跪都不行,一定要登报道歉!”
王璐璐听到门里一声巨响,茶壶砸在地上。王焕之在门里狂怒地说道:“鬼三,把璐璐和她的行李给我扔出去!这里姓王,不姓盛!再哭,要她去找盛永伦去哭!滚、滚!”
鬼三不敢说好,也不敢说不好。小声劝慰璐璐,道:“小姐,先消停会吧。都在气头上,我先送你回房,好不好?”
“好个屁!”王璐璐脏话都跑出来,一抹眼泪,“鬼三,我知道你眼里只有少爷,没有小姐。要走,我自己会走!王焕之,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好自为之!”
“小姐,小姐!”
王焕之听着门外的哭声和闹声越来越远。张卓阳站在窗边,看到王璐璐怒气冲冲地上了一辆小车。
“参谋长,还是让我去劝劝璐璐小姐吧。”
“你也给我滚出去!”
张卓阳碰了一鼻子灰,夹着笔记本灰溜溜地出来。
王焕之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心想:“走得好,走得好!全他妈的滚蛋”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所有的陪伴都有尽头。
为了绝盛永伦的怀疑,他特意把宜室送走,把阁楼重新装潢。哪怕是警察来盘查也无任何破绽。他把盛永伦揍成那样,一则是因为愤怒,一则是希望这尊瘟神会因为害怕不会再来。
他忍受够了,也厌倦透了。
来上海之前,齐藤大佐交给他一份名单,上面写着要尽力拉拢的豪绅名单,盛永伦的赫然写在头排。他在心里冷笑,他和盛永伦是什么样的孽缘,再缠上一个宜室,三人到现在还解脱不了。
让他拉拢盛永伦?呸!他恨不得一枪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