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很是嚣张了,杨瓢一行人就跟现场变脸一样,红白交替,青黑变幻,一个个气得牙痒痒,双手紧紧捏成拳,骨节咔咔作响。
他们现在,很想将常乐和十里剥皮抽筋,截肢拆骨!
十里明智地往无泽后面躲了躲,临了催促:“快点!”
常乐悄悄咽下口水,暗责无泽怎么没动手把十里给点了。这话,常乐听着也不想让说话的那方能好死。
谁知,无泽不但没有阻拦,还跟着十里打配合。目光阴狠地扫了杨瓢众人一圈,不耐烦地开口。
“快点。”
常乐白眼一翻,下刻就想拉着柳成言隐遁。
听见无泽的威胁,书生见形势而走,替杨瓢开了口。
“快些道歉罢。”
那些军官沉了沉气,各自转向一方,瞪着周围的百姓,恶狠狠道:“抱歉了!”
本就被他们眼神摄住的百姓,听得一声震天吼,当即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有的人双腿发软,要不是人流拥挤,左右都夹着人,那早就摔倒在地。
“嗯?”无泽一哼。
“对不起!”众军官收敛戾气,恭敬抱拳,“请各位见谅!”
众百姓,谁敢受了这歉?除非不要命了。
一时之间,四处安静无声。
“走!”杨瓢的脸已经扭曲的不像样子,怒吼着就转身离开。
这回无泽没阻拦。
登时,残兵败将仓皇而去。
直到他们淹没在人海里,周围这才响起泄气般的掌声,表示他们对常乐一行人为民惩恶行为的赞美。
常乐还在踮脚远眺,见众百姓如此,更觉世态炎凉。
刚刚可是没一个人肯出来表示站在他们这边的。他们活生生就是出头鸟,日后也不知道会被多少杆枪盯着。
“这回,彻底是把右将军一家给得罪了。”
白日里才得罪了右将军的夫人,晚上又得罪了右将军的儿子,赶巧是一家子。
真的是倒了血霉,才这么衰。
“阿常,你放心,他们刚刚没问咱们名字。”十里乐呵呵地到了常乐跟前,“他们找不到咱们的。就算找到也是找到怀王府,他们肯定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的!”
“这就是你嚣张的原因?”常乐难以置信地看着十里,“你是傻的吗,十里?”
“我说的没道理吗?”十里无辜地看向常乐。
她还是觉得自己很机智的。
“右将军最不怕的,就是怀王。”柳成言轻叹一声。
何止右将军,不怕怀王轻视怀王的,多了去了。
“完蛋,闯祸了。”十里悻然。
鸳鸯楼。
很是简单直白的花楼名字。
常乐一入这鸳鸯楼,便被里面的盛况给惊住了。
鸳鸯楼的格局要比风雪楼大了三倍不止,
宾客爆棚。装修摆设,用的都是上好的材质。
酒食用器多金玉,悬挂多纱幔,香气馥郁,丝竹乐队规模之大更像是请了个乐坊来。
楼里的姑娘也都开放许多,个个穿着低胸的襦裙,颜色鲜艳,材质轻透,将她们的玲珑身材完美展现。和十三郡的花楼风格完全不同。大抵也是她去逛十三郡的花楼时,还是天冷之际,所以风雪楼的姑娘穿的就保守的许多。
现代夏季的大街上,处处可见穿着背心短裤的女生,穿的可比她们少多了,常乐自己有时也会穿。可如今常乐看着这些风尘女子,依旧是忍不住大脑充血,有些上头。
大概是因为环境氛围烘托所致。
如今入了这鸳鸯楼,当真是如临温柔乡,处处奢靡,只知思淫欲,再想不了其他事情。
就比如,她都已经忘了自己是来带怀王回府的。
“阿常,你可得克制住自己!”十里紧张地抓住常乐,稍一用力,将她掐醒,“别因为和怀王整日称兄道弟,就真的以为自己的男子了。你可什么都干不了。”
“谁说的?”常乐瞟了她一眼,不怀好意地搂住她的肩膀,“这个世上,除了断袖,还有百合,晓得伐?”
十里呆愣,摇了摇头。
“不晓得也就算了。”
常乐笑眯眯抬眼,很明显是老鸨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穿着比风雪楼的妈妈华贵多了,却没风妈妈瞧着顺眼,明显也没风妈妈服务态度好。
“柳公子又是来找怀王的?”
一张嘴,就是傲气的不行。
常乐拧眉看向柳成言,不悦地明知故问:“这是谁?”
这妈妈很是不屑地扫了常乐一眼。
“鸳鸯楼的主事,景妈妈。”柳成言含笑回话,“这回,不是柳某来找,还请告知怀王,就说常公子来了。”
“常公子?”景妈妈又瞥了常乐一眼,随便一挥帕子,就有个龟奴跑开传信去了,“你们等着罢。”
“这个老女人也太狗眼看人低了吧?”十里忍不住指着景妈妈的背影大骂,“扭扭捏捏,还真以为自己是十五六七的小姑娘,矫揉造作,恶心!”
“十里,你再乱说话,咱们就此断绝关系罢。”
常乐抿唇做着最后的警告。虽然她确实觉得十里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些话也只能心里想想,哪儿有人直接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