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纸之上的内容,很是简单。
用墨画了只兔子还有根毛笔,毛笔旁边注释着“金笔”两个字,然后是个箭头,箭头右边是块石头,上面写的青金石。还有三个字,换一下?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常乐是在嫌弃自己赏赐的兔子和金笔不够有分量,想换赏赐,还是想要青金石。
虽然他这个君主平时比较随和,但不代表没有威严,他赏赐出去的东西,除了怀王还从来没有人讨价还价过。就算是怀王,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一再二,二再三地提这种事。
一时之间,各种情绪上涌,不知是喜是恼还是无奈,微微阖眼,将纸张给重新折起,脸色不太好地递给单内侍。
“告诉她,不行。”
少倾,单内侍又过来。
“陛下,常画师问这个行不行。”
司伯言瞟向常乐,常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差摇尾乞怜了。也就恻隐之心泛滥一下,从单内侍那儿接过白纸。
纸上的画风和刚刚是一样的。
只不过,兔子和金笔换成了一块儿宝石,宝石的造型还很熟悉,上面写着,“红宝石”三个字。司伯言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直接将纸揉成了一团,丢到单内侍的怀里。
“她如果再乱画,就把她丢出围场。”
司伯言再是不想看见常乐,居然拿这件东西同他做交易,真的是活腻了?这般想着,目光又扫到怀王身上,深以为是怀王平日里给宠坏了,让她无规无矩,胆大包天。
怀王一头雾水,很是无辜地笑了笑。
“陛下……”
单内侍的声音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司伯言的目光清冷的有些吓人。
单内侍紧了紧手里的纸张,不敢再回话。刚刚他已经拦回去好几次了,可是帮常乐传画的人说,此画事关重大,必须在女子狩猎比赛结束之前让陛下看到。
司伯言瞥了他眼,这回也不看常乐的情况,直接从单内侍手上抽过纸张,神情凝重。
如果这次常乐再不敬,他就直接让人把她给砍了算了。
想是这么想,意外的是,纸上只有几个字,“那让我参加狩猎好吗”。
司伯言心底的火气消了不少,瞧了眼那套青金石的首饰,再看常乐,觉得最后一张纸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心思一转,猜到她刚刚要跟怀王说的事,大概也是这。只不过,怀王没同意,她就大着胆子“委婉”地求到他这里来了。
“不行。”司伯言将纸张一折,重新交给单内侍,在他走之前,又警告道,“你再帮她传些乱七糟的东西,朕定不饶你。”
单内侍慌忙点头:“是。”
“陛下,怎么了?”贤妃一直关注着司伯言的情况,等单内侍下去,忍不住问了句。
“没什么
。”司伯言随意地敷衍了一句,目光却不由得关注了一下常乐听到回话的反应。
贤妃心细如针,发现司伯言的关注在常乐身上,心底起了疑惑,却是没敢多窥探,只提醒道:“陛下,这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经贤妃这么一提醒,司伯言才反应过来他还没宣布正式开始。那些官家闺女就规规矩矩地站在马匹旁边,等着这边的信号。因着信号迟迟未到,她们不知情况,好奇之时也等的有些烦躁。
而大臣们发现司伯言好像在忙什么事,也都默默地等着,没敢开口提醒。
“天色不早了……”
司伯言淡然地开口,瞧见常乐很是受挫地趴在桌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犹豫了下,眼角视线落在顺安公主身上,停留了会儿才继续说。
“所有人可都准备好了?可还有女子参赛的?”
“有!”
常乐听见这问话,倏地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举手。
唰!
所有人的目光转了过来。
常乐很是内敛地将手放了下去,端庄地微笑,默默地坐了下去。丢人了!
怀王立马满是期待的看向对面的顺安公主,几乎同时,司伯言也浅笑着面向顺安公主。顺安公主微微皱眉,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他们兄弟俩,从小就是拿她当挡箭牌,每次需要她出面帮忙的时候,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场面许多年不见了,今日重现,倒有些怀念,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顺安公主扭了下帕子,长长叹了下释怀,笑着开口。
“还有我。”
她能理解怀王护着常乐,却是不太理解司伯言为什么要护着常乐。这些她不知道,看来也是无法问出来,也只能先帮着了。
“安儿,许多年不见你骑马,不知你的骑射有无退步,倒是有些期待。”司伯言满意地笑着,说着一口的客套话,“你先去换身衣服罢,等你换好再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