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瞧着樊谷像是在为她着想,一头雾水地又看了看帛画,还是想不通,哪儿有这么难。
“她要画就让她画去。”向楣旁边的一个三等学士嘲笑了一句,气焰嚣张道,“咱们一会儿可以看看,若是她画的不入眼,咱们可以以她毁坏帛画的名头,将她从丹青房赶出去。这种嚣张的人,就该整治整治。”
闻言,向楣眯起了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了赶走常乐的爽快画面,一时心情愉悦,点了点头,用扇子指了下这学士。
“还是你鬼主意多,难怪叫胡李,真不愧是只老狐狸。”
那三等学士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纠结,讪讪笑道:“向学士,在下叫江大河,不叫胡李。”
向楣的眉头跳了下,幽幽地凝视着江大河。江大河悻悻一笑,打了个哈哈,躲避目光。
“丫头,你有本事现在就动笔啊!若是不敢,以后就夹着尾巴做人,在这丹青房里小心点儿。”向楣冷然警告。
“呵,不敢个鬼,就现在动笔!”
常乐趾高气扬地回怼过去,立马询问了德?爱华工具之类的在哪里。
那厢,围观的学士们立马抱着看戏的心情,各自嘲讽两句,暂时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反正一会儿常乐画完,向楣一定会第一时间气势汹汹的找麻烦,那动静儿肯定不小,他们到时候闻风过来,也不会错过好戏的开场。
他们等着,常乐被赶出丹青房的那一刻。丹青房,存在一个女子,确实是令人心中不快。
他们在圭都也听过不少的才女的大名,也见过不少,其中李斛便是一个。他们很多人,也不得不服李斛的才气,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也没见说来到丹青房,怎么就随随便便的让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丫头进来了?
如果她的画艺不精,那更是没理由留在这儿了。
樊谷却是担心地捏了捏拳头,替常乐的无畏捏了把汗,心里已然有了些怜悯之意。
对于德?爱华的这个问题,他们一是不敢帮,二是没办法帮,无论如何,都是有心无力。
德?爱华的画作,用的全都是油画。
他们若是按照之前的帛画创作思路来告诉德?爱华要如何如何,不说他学不学的会,就算很好的完成了,那整幅画都是西方特色的油画作品。
这这么可以?
这可是记录他们大氏重要活动的帛画,上面没有半点他们东方该有的绘画痕迹,保存下来,岂不是贻笑大方?好像他们大氏没有画师了一般。
但如果他们亲自上手,他们不会油画,只会也只能用东方绘画技艺来完成,那么就会显得十分格格不入,让整个画卷充满割裂感,也是幅不成功的帛画作品。
缘着上面两个重要的原因,没人敢帮,连大学士也只
敢提出问题。
可这常乐,实在是太过自负,不听人劝。
樊谷叹了声,也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常乐这边正在打量画帛。
这是常乐第一次在丝帛上绘画。而且,这丝帛一看就价值不菲,雪白细腻,无论是材质样貌还是密度之类,都不是现代机械工艺可以媲美的。
要么说,古代人民的智慧是伟大的呢?他们的一双巧手,还真的创造出了不少的未解之谜,让后世人如何也复刻不了。
常乐这边紧张地开始规划,下笔都十分谨慎,害怕不小心将画给毁了。这时候,就能体现出油画的优点来了,就是可以反复覆盖修改,不怕一笔毁所有。
德?爱华彻底化身小助理,就在旁看着,时不时的打下手。他现在只能把这个重任交给常乐,也是真的十分相信常乐,全程观看,是想从中学习些东西,免得以后再被人用这样的问题刁难。
……
“好了!”
在大长公主的寿宴开始之前,常乐紧赶慢赶,终于将前两块留白的地方给补齐。
德?爱华还没来得及拍手鼓掌夸赞,向楣就已经跟个鬼魂一样,悄无声息地到了常乐跟前,仔细地打量着常乐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