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常乐把匕首抵在了他脖子上后,便紧锁着眉头,开始紧张心慌。
舒尔单伸手抓住她发颤的手腕儿,怕她真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脖子给割了,附身往前靠了靠,脸上笑的爽朗。
“你杀了我没用,育国上下大军,只听李仁兼的。怀王现在被困大难山,你逃出去了,也没人帮得了你。”
常乐错愕看他:“怀王被困?他没事罢?”
“暂时还没被找到,但也是迟早的事儿。”
舒尔单笑了笑,不知道到底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惆怅。凝视常乐许久,目光几番变幻,忽然脸色郑重起来。
“常乐,有个忙,我想请你帮。”
常乐握着匕首,时刻警惕着匕首和他脖子间的距离。她也怕失手将舒尔单给杀了,育军是坏的很,但舒尔单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帮、帮什么忙?”
“帮我,夺回育国。帮我,治好我的母亲。”
常乐错愕又不解,见舒尔单松手,她忙收回了匕首。整个人也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严肃警惕看他。
“你不是说我什么用都没有?我怎么可能帮得了这些?”
“我把百里大爷还给你。”
常乐欣喜一瞬,却是没直接答应,脑子飞快运转。
舒尔单见状,道:“我知道,你一直在靠百里大爷给怀王他们传情报,所以大氏那边才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害得我们损失惨重。你若是此次帮我,我便还护着你。”
“我没有,我一直没见过百里大爷。”常乐理直气壮地反驳。
“你没见过,百里大爷肯定是有办法知道你的情况。”
“……”
常乐回顾她来到育军这边以后的情况,不由得信了舒尔单的话。可这样一想,又好像哪里不对。
“你是说,我一直在给怀王他们透露你们的军情?”
“不然,是谁透露?”
“那……”
常乐脑子里有根弦忽然被触碰,视线触及柳成言的骨灰罐,瞳孔骤然收缩,震惊不已。许久,缓过神,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立马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是我,是我害死了斋主,是我害死了柳成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得……什么贵人,我就是个扫把星……”
见常乐再次陷入伤心欲绝的情绪,等她哭了会儿,舒尔单俯身,凑到她耳边。
“这些,都是李仁兼害得。李仁兼发现了有人传信,这才故意报出虚假消息,这笔账,你应该算在李仁兼身上。”
常乐的哭声渐渐停止,微微偏向声音响起的那方。舒尔单的脸近在咫尺,夜色中不大能看清他背光的面容,却是觉得他说的话不错。
“又是李仁兼!这个老不死的,他怎么不早点去见阎王!”
舒尔单伸手擦去她
眼角的泪水,低声附和道:“所以,我们要将他,送去见阎王。”
他的声音极具蛊惑力,将常乐内心阴暗的那一面扯了出来。常乐微微眯起眼睛,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万种杀死李仁兼的方法。
悠悠坐起身,瞧着也直起上半身的舒尔单,常乐将眼泪擦去,让自己的双眸明亮些。凝视舒尔单许久,也逐渐恢复了理智,再次问出了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帮李仁兼?李仁兼是不是用你母亲来威胁你?”
舒尔单犹豫了下,没有直接回答。
常乐追问:“你不说清楚,我就无法确定要不要帮你,没准儿,你又是和李仁兼合伙陷害我呢。”
舒尔单沉了沉,道:“不错,他确实用母亲的性命来威胁我。我母亲,本来是大氏的公主,司伯言的亲姑姑。当年,母亲因为和亲嫁给了父王,没想到李仁兼却提前给她下了药,让母亲做为细作,传递育国国情。本以为他是为了大氏好,不曾想,他就是想利用育国,为他的谋反铺路。母亲反应过来,却已经被他控制,为了救母亲,我不得不听李仁兼的话。”
常乐沉吟,点头道:“所以你去蓬莱谷找解药,是为了从此摆脱李仁兼的控制?”
“正是。”
“所以,你本来不想和大氏作对的是不是?”
“育国并非强国,我怎么会用鸡蛋去撞石头?”
常乐望着舒尔单真诚的眼神,对他的说法稍稍有些信服,毕竟这样的想法才和他之前的言行相符合。
默了会儿,常乐好奇地看向舒尔单。
“李仁兼和你母亲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