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看见如此模样的易河盛,冯灵娥心下猛然漏了一拍,眉眼不由染上欣喜之意,一时慢了半拍才回答怀王的问题。
“是,民女回去便查清胡大哥如此的缘由。”
怀王和易昭自然是抓住了冯灵娥的情绪变动,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有些虎头虎脑的易河盛,目露几分探究揶揄之意。
眼看着他已经快走到了亭阁入口,怀王似懂非懂地瞧向易昭求证自己想的是不是对的,对方给了个肯定的眼神,当即心生愉悦,像是无聊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件称手的玩具。
易河盛大老远就看见了冯灵娥,惊讶之下更多的是疑惑和头疼,进了亭子先向怀王拱手行了一礼。
“见过怀王、怀王妃。”
不用特意去看,都能感觉到冯灵娥偷瞄他的目光。
怀王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们二人:“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易河盛直起身子便迫不及待地询问:“怀王,可是找到老爷了?”
“嗯,找到了。”怀王颔首,“他们如今有事暂不回来。正好有件事要同你说,你如今出来也有段时间了,还是先行回去罢。陛下的仪驾就要到郡城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奉君罢。”
冯灵娥错愕了下,悄然看向易河盛,对方也是同样的疑惑讶异,但明显是跟她没关系,是在担忧别的事情。
“可是……”
怀王抢先道:“本王才收到皇兄的密信,他最近舟车劳顿龙体抱恙,大概是要在临县停一段时间。陛下身边少不得人,你也莫耽误了,快些赶回去。”
易河盛虽然是有时候一根筋,但关键时候还是能懂的。
怀王这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陛下和常乐还在外面有事不能赶回,让他先回去顶着,以陛下龙体抱恙的理由,将龙驾停在临县。
几番犹豫,也只能听怀王的安排。既然他说找到了陛下,那陛下肯定是无恙的。
“是,我这就回去。”
易河盛拱手领命,转身离开之际,鬼使神差地瞧了冯灵娥一眼,见她目露不舍,明艳的面庞因着眉头颦起而染上几分忧愁,莫名地心下还有些异样。
不过一瞬,他便大步离开。
冯灵娥见状有些焦急,迫不及待地起身向怀王行礼:“怀王,民女也先告退了。”
“嗯。”
怀王同意颔首,笑的意味不明。
待他们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离开碧波亭,怀王才好笑地看向易昭:“这冯家小姐对河盛有些意思?”
这种事毕竟关乎一个女子的名誉,即便易昭眼里看到的也是这样,但还是斟酌了下才似是而非的回答。
“不知,不过哥哥如果能娶到冯家小姐,没准儿是他的福气。我看冯家小姐端庄秀丽,又心性温和纯良,又天资聪颖,挺好的。
”
“你倒是替河盛看好了。”怀王嘴上打岔,心里深以为然,“近日有没有出什么难事?”
……
“易将军!”
冯灵娥一直追易河盛出了后苑,路过一院子时忍不住叫了出声。
对方也应声停了下来,待她赶到身边这才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的起伏,就像块儿大理石石刻一般坚硬无情。但在冯灵娥再次开口之前,他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今日来怀王府做什么?”
“来找你。”冯灵娥大大方方的承认,见他眉头皱起,又委婉笑了下,“还有拜访怀王妃,一直对怀王妃心有仰慕,听闻她受伤了一直想来看看。”
最后一句话倒是让易河盛听着舒服,只要有人夸他的妹子,他就高兴。钢铁般的面容上起了一丝裂缝,神情多有愉悦之意,便想听听她又找了什么理由来寻。
“你找我又是为了何事?本将军事务繁忙,你莫要老找些押粮找狗的事情给我添麻烦,那些你们府上的仆人都能做了。”
冯灵娥嘴角微微往下一瞥,眉眼一低,颇有几分委屈的意思。
见她情绪忽然低落,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易河盛一时有些无措,语气也无奈地放软了些,故作不耐烦地催问一句。
“你今儿找我作甚?”
冯灵娥双手不自然地交叠在身后,垂着脑袋闷声道:“一个叫十里的人将常典客的信寄到了我们家,我想拿给你,让你转交给常典客。”
“你哥可是比我亲近常乐。”易河盛毫不客气地戳破她的小伎俩,但见她仍被低落的情绪笼罩,暗吸一口气,伸手道,“信呢?”
“交给怀王妃了,她说她与常典客熟悉,代为转交。”
冯灵娥见他的手收回,悄然抬起头仰视他。
那双向来明媚的眸子染着几分委屈,水灵灵的就像才足月的小狗的玻璃眼一般,加上她不经意之间因为懊恼鼓起的腮帮子,竟是楚楚可怜的让人心软不安。
易河盛叹声道:“交给怀王妃没问题,她确实和常乐熟悉。还有别的事吗?”
对方眼巴巴地看着他,却是无助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