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乐怀孕了的这个消息,司伯言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彻底淡定下来。
得知季太医令是常乐隐瞒此事的好帮手,曾在他面前装傻,一度想要治季太医令一个欺君之罪。
也就看在他是在保护常乐的份儿上,将这笔账先压下不算。
玄灵观的一间厢房,易河盛站在门外守着。
屋内,司伯言替常乐将伤口处理包扎好,脸上尽显温柔之色。
脑子里灵光一现,司伯言质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怀了的?不是在大牢里的时候罢?”
常乐默默眨了两下眼睛,“就是那个时候啊。”
“是你跟我吵完架回到天甲画坊的时候罢?”司伯言打断她的狡辩,“当时无泽为你请过大夫。所以在牢里的时候,你才会指明让季太医令去为你查伤。”
谎言不过片刻便被戳穿,常乐尴尬地保持微笑,还要违心地夸一句,“您真聪明。”
“所以,你是在明知有孕的情况下,还与如霜打架?”
司伯言的脸色阴沉犹如乌云,仿佛下一秒就要降下倾盆大雨。被质问的人怂怂地露出无辜又委屈的表情,企图蒙混过关。
“我当时忘记了,不过季太医令当时看过来,没有一点问题,看来这孩子福气挺大的。”
“你!”
司伯言气得,抬手在她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你这般不在意,还担心别人将你和孩子害了,我看你自己就能把孩子给弄丢了。”
“嘘——”常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揉了揉后脑勺提醒,“莫要太过张扬,小心让外面的人听见了。”
司伯言都没眼看她。
下刻,还是认真盘算起常乐这怀孕的事儿来。
越想越是高兴,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忍不住摸了摸她那尚是扁平的小腹,仿佛已经能感受到胎儿的心跳。
常乐瞧着他柔和的侧脸和灼灼的目光,登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他的手拍掉。
“才一个多月,什么都没呢。”
“谁说的?我听到了,它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出来了。”司伯言笑意浓浓,抬手捏着她的鼻子,“你还想在外面偷偷将孩子生了,知不知道错了?”
常乐再次拍掉他的手,哼了一声坚决不示弱。
在司伯言的魔爪再次伸过来之前,常乐挥手躲避,忍不住乐呵呵笑起来。
……
三清殿外的长台阶上,常乐提着裙角大步往上走。
跟在旁边的司伯言总觉得她的动作太过野蛮,一度想要伸手将她拉住,但是碍于还有他人在场,以及常乐的不配合硬生生忍住了。
一进大殿,见着常乐“嗵”地跪在蒲团上,心惊地眼皮子都在颤动。
常乐完全没有注意到操心的司伯言,在蒲团上跪下后叩拜三下,
双手合十就开始祷告。
“三清尊神保佑,一定要让这个娃顺利的生下来。百里大爷你醒来了没?你要有后孙了,你不在,我每天都过的心惊胆战的。”
许久,还是没有百里大爷的回话。
常乐默了下,缓缓睁眼,偏头便见着司伯言也在祈祷,等着他祈祷结束,见他下意识地要抬手扶自己起来,先自觉地爬起来。
清晰可见的,司伯言的眉头皱了皱。
常乐干笑两下,收敛了动作,文雅地整理了下衣衫,安静跟在他身侧。
见状,司伯言这才稍许放心,走到一旁朝正失神的九堂招手。
“将链子取来看看。”
九堂忙应着到了供台前。
红宝石链子被放在一个红木的檀木盒子中。
自从那日听得齐妃的话,九堂便对常乐产生了怀疑,甚至以为这红宝石里供着的就是齐妃说的妖精。
双手捧起木盒,回身到司伯言面前。
当面打开,里面的红宝石有了润泽之色,不似之前那边犹如不灵的顽石。
常乐备为惊喜,动手将红宝石取了出来。
在心中默唤了几声百里大爷,还是未得到任何的回应,这才遗憾地将红宝石链子放了回去。
司伯言拍了拍她的臂膀以示安慰,挥了挥手又让九堂放回去。
将木盒重新放回供台上的那刻,九堂的眸光黯了黯。
再回首,便见着常乐跟司伯言提议。
“我们去后山罢,见见斋主。”
“嗯,九堂道长你便忙你的罢,不必随着了。”
司伯言撂下一句话,带着常乐离开。
……
月明风清。
历山的林子中,一小堆篝火熊熊烧着,映照着两个人的脸庞。
火上架着烤架,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被烤的滋滋作响,油水落在火堆上,惹得柴火哔啵作响。
常乐坐在一块儿平整的大石头上,闻着浓郁的肉香,瞧着兔子外层已经焦黄的部分,馋的不停要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