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离一直以来深居简出,在这宫中并无熟识之人,也不太於人相处。这於她幼时的经历息息相关,那是她不愿提及的经历。
迈步至佳人前,俯身行礼,“妾身魏氏给敏嫔请安。”
元懿听闻曲秀女问自己是谁,却并未正面回答她,她前头说了要报恩,自己这里巴巴地说明自己来历,难道自己还急着讨要回报么。元懿只道:“曲秀女莫要自谦,家世那是天生你无力改变,不过在这宫里头,要靠的还是自己,曲秀女你未必不能靠着自己搏个好前途。今日便好生歇息,明日接着好生学那宫廷礼仪,想你这般伶俐,应是不多久便能得封出了这储秀宫的,届时也不必再吃如此苦楚了。”
元懿吩咐曲秀女的宫女好好伺候自家主子,出了屋外,日头倒是比方才稍稍好了些,避着荫凉处回宫倒是也还好。望着方才那教习姑姑坐过的椅子,新进宫的秀女家世甚是平常,按说也大会被什么贵人盯上,许是曲秀女惹了旁的秀女罢。元懿今日既管了此事便也不在怕的,听秋娴说那教习姑姑已被调了走,也便迈步往回走了。
“木落雁南度,北风江上寒”
九月一到,就有了秋意盎然的感觉,秋意在一个多雾的黎明溜来,踮起脚尖掠过树顶,染红几片叶子。秋雨如丝,落在脸庞,微凉微凉的,而火红的红叶,愈到秋愈发红艳。
人不见,梦难凭,红纱一点灯。宵雾散,晓霞晖,梁间双燕飞。一夕生秋风,泛滟凌长空。风萧瑟,只言那院落乌啼霜满天,梨花院落溶溶月。傍晚的秋风,拂着一丝阴冷。
“陛下驾到”
“妾身请陛下安,陛下万福金安”
今奏一曲夜千醉,朦胧月色引君归。一颗星,一轮月,星和月转,风与云前,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悠悠的窗,和明净着院。红烛跳动,月影闪动,朦朦的月下,帷幔落下,仅存的温存,便在此间。
“陛下。我有一个虔诚之心,岁月如箭不伤汝毫眉间。”
…她话问出了口却未曾得到正面回应。闻其言,握着帕子的葱葱玉指收紧,圆润如贝的指甲微微嵌入掌心扣出半月型的扣痕,他说的对,靠自己未必不能闯出来,到时候在宫里有了恩宠,对父兄有益处不说,阿娘也能抬起头来。
……等曲中意晃回神,却见那丽人要离开,行礼恭送,她立在门口瞧着那人离去,青棠唤了句“姑娘……”曲中意的面上早不是那副腼腆模样,冷眼看着那空了的椅子“欺我的,如何能留她?”
她一心罚了自己,还不是一样要来赔罪?不过,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清浅一笑
嫔妾也并非不知礼数之人,该有的礼数总得要的,若是失了礼数,怕也是不好的。事事劳烦嫔主,嫔妾也过意不去的。嫔主位分尊贵,又怎会不近人情?若真是如此,皇上又怎会让嫔主到此位分?嫔妾万不敢质疑皇上,以后嫔妾会好好调养的
眼眸低垂,谦卑恭顺,却是不卑不亢
嫔妾万不敢这样想的,这怎是嫔主未教好?且不说这是嫔妾自己不是,嫔主又非管理妃嫔规矩之人,又怎会是嫔主未教好?
一番话有理有据,也不叫她寻了错儿去,笑意浅淡
瞧着她一副无所谓,一身轻松高高挂起的模样,要不是知道她性格还真怀疑她真就在这三个月时间里什么事情也不做,确实在这三个月里还真什么都干不了,心里不禁冷笑起来。
后又闻她竟说甄家事情和她无关,她如此恨甄家,恨我,不是挺巴不得我们哪家倒下,也罢,难得和她呛起来,示意碧湄拿包裹给人。这是我去内务府给你代领的衣服和这三个月用度,但愿这三个月不受白眼吧,这宫里谁都是势利眼,给送饭菜比平时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了。
景贵姬繁忙,却也不是什么管理的人才,不然不见得会有手忙脚乱的时候。囚禁之人,外面的侍卫守着,予安最多也只能靠在门后听着外面稀稀疏疏的声音。这种屈辱何人尝过。
“你对本嫔还是一如既往啊!什么都东西都给本嫔铺好了,本嫔是不是还得跟你道声谢。”
让洛凝接下自己该有的东西,予安饿着到不算什么,就是别让身边对自己好的人饿着。本身知道良知作怪,但随着时间的变迁,而逐渐消散。
“本嫔还是明白什么是礼尚往来这四个字,甄氏是你的亲戚,出了这种事,有功夫好好宽慰一下她吧!”
“本嫔没什么好送,洛凝,将那对香囊给景贵姬。这香囊里面有本嫔抄写的佛经。”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宫妃犯错被罚免不了被很多人奚落,尤其嚣张跋扈这样的一旦失势必有嘲讽的,再说她又得罪不少嫔妃,要不是苏氏到太后哪儿告状,皇上太后一向对她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种。
和她亦敌亦友,有时候都觉得上辈子欠她什么了,这辈子来还她,可又免不了和她有争吵的时候,摇摇头。不必了,就当为上次赔礼道歉,不该如此咄咄逼人,但不代表每次都会让着你,哼!
也让碧湄代为收下,盯。哟,你竟然还抄经书啊!
不知她有没有良心,予安虽然没怎么帮助她,但是却不曾害过薛氏。她却为了甄家跟予安闹掰,说不准过于高看她了吧!
有选择才不想遇见薛氏,遇见薛氏还不如陆氏,毕竟陆氏坦荡也安心,薛氏对予安没啥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