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骑衙门与长安公府都在守经坊,相聚不远。
这条街九层是官家的办事处,只有零散的几间宅子也是给官员休息的地方。
因着街道处于交通枢纽处,所以也并不冷清,时常都能见到结伴而行的百姓和架着马车而过的小厮,偶尔还有找官府办事的百姓。
这条街道也是长安最太平的地方之一,很少有人会在这儿闹事。
薛琴从德阳王府被赶了出来,赶字就体现了她并不屈服,所以与王府的下人之间有一番拉扯,头发上了的簪子已经不知跌落到了何处,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了肩上,衣裳上的脚印和污渍能够看出她曾被人用拳脚伺候了。
总之,薛琴如今的样子就是一个行走的惨字。
平乐馆的小厮架着马车,将薛琴送到了黑骑衙门外,她也没有反坑,顺从的下了马车站在衙门外面。
她不吵也不闹,就这样默默的站在那儿。
若是不与她的目光相对,许是会以为她是一位等着郎君下衙的痴情女子。
衙门口的差人可将薛琴的目光看了个真切,瞧见她的眼眶中噙着泪和幽怨的目光,已经在述说她的委屈和不公。
差人们趁着这会闲暇,小声嘀咕了一会,许是那位队长又在外面沾花惹草,吃干抹净拍拍屁股溜走了,却被痴情的姑娘找上门来了。
差人们也挺同情的看着台阶下,挺着个大肚子又楚楚可怜的姑娘,他们也狠不下心去驱赶一位孕妇离开。
不过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往往会饱含深意的驻足观看片刻姑娘,又抬眼看看黑骑衙门,其中还不乏一些达官贵人。
这着实有点影响他们黑骑衙门的形象了,队长在外面搞出来的事情,干嘛要他们几位小差人来承担世人批判的目光。
这着实对他们不公,当然也对姑娘不公。
几位差人我看看你,你看看他,他看看台阶下的姑娘,最后绰号叫大牛的差人受不了姑娘幽怨的目光了。
抬脚迈下了台阶,走到了薛琴的面前,用他自诩最为温柔的语气,轻声道:“姑娘,这里是黑骑营不是给你养胎的地方,若是要找人还请你等着下衙时刻再来。”
大牛迈下台阶那一刻,便有不少的路人驻足,心中嘀咕莫非是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将柔弱的姑娘肚子给搞大了?
听闻了大牛的话,他们摇了摇头,既然不是你的女人来管别人姑娘作甚。
路人觉着大牛是想要欺负可怜的孕妇,便有好汉打抱不平。
伸出手指指着大牛:“欸!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姑娘就安安静静的站在这儿当一只安静的小绵羊也不行吗,这街道难道也是黑骑营的地盘?”
大牛面对同样与他一样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可不会展现自己温柔的一面,更何况还是在他的地盘。
“苍朗朗”一声便拔出了他的随身佩剑,指着眼前的大汉。
“你找削是吧!”
台阶上的差人同仇敌忾,站在台阶上睥睨着下方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大汉。
“哈,哈”大汉大笑着后退了两步,脚下抹油一溜烟跑了。
大牛“刺”的一声将手里的亮闪闪的剑插入了剑鞘,看了一眼薛琴摇了摇头,反正不是他搞出来的事情,刘校尉追查下来也责罚不到他的头上,还是不要管着闲事了。
薛琴继续站在黑骑衙门的台阶下,终于没有人来打扰她了,感觉这个世界随之清净了不少。
心中的屈辱再次涌上了心头,眼眶打着转的泪珠,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源泉,顺着脸颊跌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小片的尘土随风飘扬。
薛蘅这会已经从市井中寻了一位说书人,正坐在停靠于守经坊边上的马车上。
说书人是名女子叫做素娘,从小在烟花之地长大,痴男怨女见得多,说起词来也是一套套。
“过往的行人多了起来,到你表演的时刻了”薛蘅掀开车帘看着不远处孤零零的薛琴。
“是”素娘提着一面锣下了马车。
她嘴皮子利索,除了说完一场书空闲的时刻,还帮人吵架赚些外快。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在衙门外面展现她的实力,心里其实也有点发颤,奈何架不住薛蘅给了银子多。
希望黑骑不要为难她这个弱女子才好。
她手里提着锣走到了薛琴的身前,疑惑道:“敢问姑娘可是德阳王府的人?”
“你是?”薛琴抽噎了两声,印象里不认识眼前的人,
“那就对了。”素娘点点头不再理会疑惑中的薛琴。
到了黑骑衙门外面她的心里便更加的虚了,所以也不正对黑骑衙门,走到了黑骑衙门对面的街道。
“砰”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响起。
四周的路人看向了素娘。
“砰”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再次响起。
四周的路人疑惑看着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