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绛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待他，会是不同的。

可此刻，他才发现。

他将她捧在手心，放在自己最接近心脏位置的地方。

他爱惨了她。

为了她，愿意放弃皇位。

可到头来，她对自己，一如初见时的冷漠。

他很想自私一回，将她留在身边。

可对上她那双冰冷嗜血的眸子。

他宁愿她在心里记住他，也不愿她恨自己。

放她离开，给她自由。

是自己一开始就答应她的。

就像她说的，人不能言而无信。

她厌恶这类人，他不想做这类人。

“你若要，我给便是，你别生气。”

拉起她的手，贴紧心脏。

“临别之前，我希望，你能听听我的心跳。”

这颗心，从前是为了母妃之仇而跳。

往后余生，都是为了你而跳。

那心跳声，就像是有魔力一般。

顺着南国的手，慢慢转移至她身上。

她身体里，多出来的那东西，正微弱的回应着这心跳声。

抽出手，缓缓放下，南国抬眸，“这几个月，我会记得。”

“若有一天，我累了，回来时，我们还能聚在一起喝杯酒。”

转瞬，南国笑了，“也许到时，你国事缠身，会没那个时间。”

猛地抓起她的手，姜绛语气难得的急切，“不，只要你来，无论何时，我都在。”

系统是断然不敢吱声了。

它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小姐姐会杀了姜绛。

可这要如何是好呢！

它要怎么跟小姐姐解释？

这一开始就是个坑，无话可解。

只奢望这个位面结束，下一个位面开启时，它能封印了小姐姐这个位面的意识。

眸色淡淡的注视着姜绛，南国有一事不明。

“姜绛，以你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既然如此，你又何须大费周章的跑到宁国，要我帮你登上皇位？”

她一直以为，姜绛野心大，只是实力跟不上野心。

可后来才发现，姜绛的野心和实力，是匹配的。

根本不需要她这个曾经的宁国战神！

针对这一事，姜绛是真的存了私心，“因为看到你，我就想把你留在身边。”

“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到。”

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南国道：“你成功了，至少我来到了云国。”

姜绛摇头苦笑，又怎么会是成功呢！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南国出声安慰他：“别难过，天南地北，总归是在同一片天空下。”

“我在这里，祝愿你早日实现天下大一统，妻妾成群，子孙满堂……”

“生南国。”

姜绛打断南国的话，一把将她抱住，“你真是好狠的心。”

南国拿到休书，当夜就离开了三皇子府。

人走茶凉，隐藏于暗处的铭惟现身。

“真的舍得，就这样放人走？”

坐在冰凉的恶凳子上，姜绛食不知味的喝着茶。

“不然，该怎么做呢？”

“她去意已决，我再挽留，只会显得我蛮横不讲理。”

铭惟抱着剑，夜色下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起伏。

“那你不可以追随她的步伐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姜绛恍然大悟。

“可是我若走了，皇位又该由谁来接任呢？”

铭惟看他，“绾公主，不是最合适吗？”

“人，我已经接了回来，只要你点头，明日登位之人，将会变成她。”

他喜欢他，可这份喜欢，是不能被公开的。

唯有藏在心里，自我慰藉。

他希望他幸福。

哪怕这份幸福，不是由他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