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惊卿道:“怎可如此!您别灰心,也可能并不严重,待上去之后我再仔细看看。”
老妇人仍是轻声啜泣。晏惊卿道一声冒犯,将老妇人背起,又用绳子牢牢缠在两人腰间,以防错失。他抻抻绳子,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只是他右腿不太使得上力,因此向上进一分总会溜回去一点。
这陷阱比他想象得还要深,何况后面还背了一个人,要想出去更是难上加难。晏惊卿提了口气,准备一鼓作气,谁知老妇人本来放在他颈间的双手突然松开,整个人向后仰过去。
晏惊卿一惊,右手赶紧抓住她的衣服,让她不致再度掉下去。只是这样一来,他和老妇人两人的重量全靠他一只手撑着,眼看左手就要慢慢溜下去,晏惊卿心中喟叹一声,心道只好重来,却听上面的李沉璧说道:“晏兄,抓住了别松手!我这就让你们上来。”
晏惊卿咬紧牙关,勉力抓紧绳子,好叫二人不再下落一寸。
不知李沉璧用了什么法子,果真把他们一点一点地提了上去。
晏惊卿放下心来,待上到地面,让李沉璧接过老妇人,自己坐在一边喘气,只觉得左边手臂酸疼不已。
李沉璧先查看了老妇人的情况,除左小腿骨折之外,其他地方应该无碍,但仍需找位医者给看一看才能确定。她从靴筒里掏出一把双鱼纹古朴匕首,将一根树枝从中间劈成两半,又从衣服上撕了些布条捆在老妇人小腿上,以作固定。
做完这些,李沉璧关切地问道:“晏兄,你没事吧?”
晏惊卿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老妇人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地说道:“谢谢你们,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啦!”
李沉璧柔声说道:“阿婆,您别担心,我看您只是伤了腿,其他地方没有大碍。只要修养一段时间,腿骨就能长好了。这样吧,我们现在就送您回家去。”
老妇人突然老泪纵横:“我以打柴为生,每天打一担柴只能卖五文钱,我若是躺下了,我孙子可怎么办啊!”她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李沉璧与晏惊卿对视一眼,均想老人的儿子难道不在?但又不好直接问出口。李沉璧犹豫道:“这······阿婆,我们先送您回家好不好?”
老妇人哭得厉害,李沉璧和晏惊卿无法,只好扶她上马。她左腿骨折,马背颠簸,本来不宜乘马,只是没有条件,只得如此。
老妇人上了马,恋恋不舍地往那陷阱里瞧了一眼,对李沉璧说道:“姑娘,你能不能帮我把那担柴也带回去?那柴是很好的,赶明儿我让孙子挑到集市上,能卖八文钱。”
晏惊卿道:“阿婆,我们好不容易上来,就别顾着身外之物了,还是赶紧回去看看您的伤吧。”
老妇人又望了一眼,答应了:“好······回去。”
李沉璧翻身上马,坐在了老妇人后面保护她。晏惊卿也踏上马镫,但不知怎地竟然摔了下去,还好他揪住马鞍左脚用力一撑才不致摔倒。
李沉璧叫道:“晏兄!”
晏惊卿递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暗中使力往上一翻,才重新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