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凤凰啄了啄她的脸颊,烫的。
怎么可能呢?
凤凰很懵,怎么会这么烫?难不成发烧了?沐雨大人会生病吗?
会的。
次日于天赐拉开房门,看着门口立着散发幽光的血剑那是真真的吓了一跳。他差点就没猛退一步“啪!”的把门瞬间关上。
于天赐还是能冷静的,他僵了两秒,思索了一番沐雨这几天对他好像还不赖,应该不会突然想让自己嗝屁。于是他轻咳了一声,拿起来血剑,果然血剑没反抗。走到了隔着几个房间沐雨的住处。
于天赐用手指轻轻磕了磕门,“前辈,你醒了吗?”
他不需要多用力,沐雨的听力即便是他在自己房间里说几句话沐雨都能听得见,这番敲门其实都有点多余。
沐雨竟然没有回他。
他看了看手上拿着的血剑,又看了看沐雨闭的并不很严实的房门。
“难不成出门了?”
于天赐还是“沐雨大人天下无敌”的那番意识。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沐雨会重伤到昏迷听不见他讲话。
血剑看着于天赐有转身想走的趋势,她恨不得破口大骂,但是一想于天赐又听不见,干脆不浪费自己的口水。
虽然她没有口水。
“怎么有血味?”于天赐刚转身的瞬间又转了回来,顺着没有闭紧的房门向下看去。
果然!门框上有点点血迹!
于天赐毫不犹豫的就推开了房门,眼前一幕让他彻底崩溃。
沐雨披头散发歪歪扭扭半蜷缩的躺在地上,惨白的脸上五官紧皱,干涩发白的嘴唇紧咬着发出痛苦细微的呻吟。
唇上还混着点点血腥,那是她自己咬破的。
目光向下,随便盖在全身的棉被在中部晕染着大片血迹,像开满的菊花放纵绽放。
触目惊心。
墨色发冷的寒雨弓还紧握在她手中,手指骨节早已经捏的泛白抽搐却也不愿松开。
这是沐雨的保护罩。
那只化小的凤凰抵着她的额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似乎实在渡热气。
“前辈?”于天赐有点害怕,还很恐慌。不过一夜未见,怎么就这样了?
他心脏几乎是狠狠瑟缩了几下,随后蹲下身子去碰触她的鼻息。
还有气。
呼吸很弱,很浅。
“沐雨?沐雨!”于天赐这才回过神来,真是实实在在在面前的,不是他在做梦!
于天赐掀开了她身上的棉被,木质地板早已经被血浸透变了颜色,她染了血的裙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侧腰上有个被再度划开的伤口。
血止住了,但是没有任何清洗包扎。
于天赐真的是有生以来没有受到过这种痛苦,心脏狠狠的揪了一下,鼻尖一酸差点淌出眼泪来。
这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是心疼潇潇,还是心疼沐雨。
他将沐雨抱到床上,手指触碰到她的额头。果然,烫的吓人。他不犹豫,转身想出去买药和绷带包扎。
“站住”沐雨手指勾住了他一片衣角。
于天赐大惊,转身看着沐雨。“前辈你这样不行,我去给你买药。”
沐雨半阖着眼眸,似醒未醒,喃喃道,“孤没事。你别不能走。”
许是年岁使然,许是情绪使然。沐雨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人,分明是怕于天赐会受伤,偏偏还把有些暧昧的别走憋成了不能走。
于天赐焦急万分,“前辈,这个时候您就别硬撑着了。这伤口这么深怎么可以不处理?而且你额头很烫,你生病了。”
“孤没事。”沐雨攥着寒雨弓的手始终未松开,那只攥着于天赐衣角的手指也是一样。攥得很紧,不容置喙。
“可是前辈”于天赐温热的手掌包住了她冰冷带血的手背,似乎是明白了沐雨把血剑立在他门口的含义。他轻轻拍了拍沐雨的手背,“我真的怕你撑不住,我快去快回,不会有事。”
“”沐雨没有多少力气和她争执,她手指慢慢松开,眼尾瞟向了血剑。“带着她,还有他。”沐雨将寒雨弓交给了于天赐,对着寒雨弓道,“他便如我,听从号令。”
寒雨弓微微一闪,似是在回应沐雨这句话。
又对天赐道了声,“速去速回,莫要耽搁。”说完沐雨就像是用尽了力气般合上了眼睡去了。
于天赐拿着两把剑一把弓,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很难受。沐雨明明伤的这么重,却还是在意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辈的死活。
沐雨本性也是善良的,她不是个杀人如麻的魔鬼,她也是个有血有肉、渴望被保护和愿意保护人的战神。
有的人就是这样,站的太高了,就让人看不清了。就像于成老祖宗,沐雨大人不喜欢他吗,不爱他吗?如果不喜欢不爱,怎么可能愿意把最好的给他,怎么可能愿意用她的已然登峰造极命,去换他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命。
情字,真让人无从批驳。
寒雨弓化为星星点点融入了于天赐的手心,他知道只要想召唤,寒雨弓变回立即出现。
寒雨弓和血剑墨傀剑不同,血剑是沐雨自己淬炼的,而寒雨弓需要她自己的血破冰,是自行成型的。谁想妄动他,他便自行fangng让人知道什么叫绝对零度。
这也是为什么居乃邑日日夜夜守着这把听名即吓的武器却久久不得其用的原因。
他背着两把剑走在街上,不敢浪费时间,急急忙忙的买完就回到了客栈。
很快他面临了一个大问题,男女授受不亲
虽然他们是一家人,虽然这是他妹妹的身子
但是毕竟不是小时候了。
看着沐雨这个模样也不可能自己脱衣服了,于天赐几乎脸都白了,怎么办?
沐雨从昏睡中醒来就看见于天赐白着脸站在床边看死人的目光,“孤还没死,你怕什么?”
说完感觉好像不对劲,她可以算是早就死了。
于天赐手上拿着绷带和药膏,旁边是一个脸盆,“沐雨前辈你醒了。”
“嗯。”沐雨倒是不紧张,她失血过多的脸有些凹陷,两只黝黑的眸子看着于天赐问道,“你想做什么?”
于天赐干干巴巴道,“上药。”
沐雨问道,“孤醒着,你就不能上药了?”
“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沐雨想笑,但是刚笑两声就牵动伤口痛的她五官一缩立即闭嘴。
“前辈”于天赐立即俯下身子,“我我先给您上药”于天赐掀开被子一角,只露出了那到狰狞是伤口。
那伤口本身是他给潇潇拔蛇时撕裂的,他那时已经尽量克制不用力却还是让潇潇痛的厉害伤的厉害。
而现在这伤口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除了这一道明显被利刃划开的深口子,伤口的周围都是明显被大力撕扯开来的瘀伤。
到底是谁,能把沐雨伤成这样?
沐雨见他半天没动戏谑的问,“怎么?还在男女授受不亲?”
于天赐抿唇不答,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她血淋淋的伤口。当热乎的毛巾接触到她的皮肉时,沐雨明显的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