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不顾医院的劝阻,执意于当晚就出了医院。虽然也有点担心小柳,但还是好奇占了上风,他实在忍不住想看到白天的高常贵究竟如何处理这种远超于现代科学的存在。刘队知道王叔出院以后,虽然忍不住骂了几句,但一来小柳还在医院,二来他也知道王叔这种倔脾气,认定的事即使是他这个队长也无法更改,也就只好随他去了。一夜无事,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一大早王叔就早早来到了李家豪宅附近蹲守着,没人比他们这些保安对海湾豪宅区更了解了。因此他早早选了个既方便观察李宅又不会轻易被察觉的地方躲着,同时等着高常贵的到来。可是等来等去,直到日落西山,华灯初上之时,王叔才远远地看到高常贵走了过来。此时的高常贵也终于难得有了一丝王叔平日通过影视作品了解的道士那般,身上不再是唐装,换上了一身白袍,虽然不是道士常见的黄色道袍,仍旧在袍子上有着太极两仪图,而身上也斜挎着一个包,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放着大堆符纸。在这之前,王叔虽预料到高常贵来的不及自己快,也备了些吃的喝的,但他实在没想到高常贵居然来的如此之晚。又怕错过高常贵解决事情的场面,因此已经饿着肚子从中午等到了现在。在终于看到高常贵来了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然即使他是退伍军人又如何,那也是一个正常人,也是一个要吃饭喝水的常人。
可就算王叔自觉地躲得很完美的时候,那高常贵竟然像长了十八双眼睛似的。没有向李家豪宅走去,反而直直地向王叔走来。就在王叔以为高常贵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发现自己时,高常贵直接开了口。“行了,别躲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既然来了,就过来吧。不过第一,待会发生什么,我老道可只管我自己,第二,此事一旦解决,若再让老道发现你跟着我,别怪老道不客气!”说道最后一句话时,高常贵一反常态的特别严肃,即使是王叔这个退伍军人,都不自觉一阵股栗,一边连连答应是,一边也不再躲着,走到了高常贵身边。高常贵看了看王叔,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一转身,已经向着李家豪宅走去。王叔自然立马跟上,只是他实在疑惑为何高常贵如此晚才来,难道高人也遇到了什么事?当然王叔也只是自己想想,迫于刚刚高常贵一时的气势,王叔也只得全部自己咽进了肚子里。
“赵皇后毕竟是赵皇后,死了也要这么大的排场。”说着话的同时,高常贵已经推开了李宅大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静静漂浮着的人头灯盏。只是难得的是高常贵并没有直接进入,而是回头又看了看王叔,“你确定要跟进来?”虽然此时王叔已经腿肚子打颤,但他实在不想错过接下来的场面,一边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一边点了点头。看到王叔如此,高常贵也没有再问,直接推门而入,王叔也立马紧紧跟着,他现在能相信的只有眼前这个老人。
“来者何人?”高常贵和王叔刚刚踏进客厅,一道女音便响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些原本静静漂浮在空中的人头灯盏,也全部向高常贵和王叔飘来,一时间,已经将高常贵与王叔紧紧包围。“高前辈,这,这...”王叔早已有些吓得说不出话,高常贵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雕虫小技尔尔!”边说着话的同时,已经伸手入包,取出了一叠王叔压根看不懂画了什么的符纸,只是手腕一抖,那些符纸已经不点自燃。“去!”还未等王叔想明白那些符纸为何不点自燃时,李老道早已手一甩,一叠符纸看似杂乱,却精准地一张符纸飞向一个人头灯盏,紧接着就紧紧地贴在了人头灯盏上。
“破!”一看到符纸都已经贴到了人头灯盏上,高常贵毫不犹豫用嘴咬破自己右手食指,又立刻右手一甩,敲到好处地竟将血液不多不少在每张符纸上留下了一滴,而一随着符纸上都沾上了血后,高常贵右手手指的血竟就那么止住了,即使有人使劲按着挤压,也绝不会再挤出第二滴血来。而接下来,就出现了让王叔再次惊讶的一幕。那些沾上高常贵血液的符纸虽然依旧在燃烧,可明显燃烧速度降低了许多。而随着符纸的缓慢燃烧,那些原本静静悬浮在空中的人头灯盏,竟开始慢慢摇晃起来。接着,第一个人头灯盏内的白烛突然熄灭,摔落到了地上。随着第一个人头灯盏的掉落,一连串人头灯盏都纷纷熄灭了烛火,掉落在了地上。
“罪过!”虽然人头灯盏已经掉在了地上,但高常贵似乎并没有放松,在王叔惊讶的注视下,又取出一叠符纸,这次倒没有让这些符纸不点自燃,而是直接扔在了地上的人头灯盏上。“尘归尘,土归土,尔等去吧。”边等着符纸全部覆盖住人头灯盏,高常贵又自顾自说出了这么一段。而随着高常贵这段话结束,原本掉落在地的人头灯盏,竟纷纷开始躁动起来,在地上打起转来。就在王叔以为这些人头灯盏又要死灰复燃时,那些人头灯盏却不点自燃起来,而且燃烧速度远远快于刚刚符纸的燃烧速度。还未等王叔彻底回过神来。那些人头灯盏竟直接燃烧至尽,却并没有留下灰烬,反而是化作了一地脓水,紧接着脓水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影响,越变越少,到最后直接全部消失不见。而随着人头灯盏的消失,先是一阵平静,紧跟着一连串刺耳的惨叫。惨叫声过后,原本人头灯盏消失的地方,此时居然升起了一个个透明的魂魄。吓得王叔更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而这些魂体却似乎压根不看王叔,只是都纷纷对着高常贵鞠了鞠躬,紧接着才彻底消失不见。这中间,只有那日提及到的和王叔有着一丝关系的刘红,似乎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王叔,但随后还是跟着其他魂体一起消失不见,整个客厅此时一副完全看上去此前这地压根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别发呆,正主来了。”似乎看出王叔此时百思不得其解,高常贵也没有过多过问或者解答,只是看向不远处通向二楼的楼梯来了这么一句。这一句话让王叔瞬间回过了神,是啊,这里可还是有着那制作人头灯盏的正主。
随着高常贵的话语落下,迎接他们的不是那日王叔看到的李夫人,也不是没有头的李夫人,竟是李夫人的人头,此时正顺着楼梯一级一级地滚下来。滚落到最后,那人头居然自己开了口,“大胆臣子,竟敢毁坏本宫亲手制作之品,该当何罪!”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人头,发出的声音却如同千万人一起在说一般,震得王叔一阵阵头晕,险些站不住。反观高常贵,倒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等这人头呵斥完之后,才猛地开了口,“大胆亡魂赵飞燕,不思早入轮回,此刻竟敢为祸人间,该当何罪!”而这一出口,音量比之刚刚人头的音量可谓是有过之而不及。而这时王叔只觉头痛欲裂,一张口,竟直接吐出了一口血。吐血的同时,王叔心中一阵阵惊讶,赵飞燕?燕瘦环肥那个赵飞燕?一想起于盘中起舞,王叔终于懂了些什么。能在盘中起舞的,古往今来,除了那赵飞燕还有谁?
“不好意思,一时兴起,忘了你。”似乎听到王叔的吐血声,高常贵不急不慢地转过了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的一颗药丸,已经递到了王叔面前。王叔也不敢再犹豫,也不敢问什么,接过二话不说,直接一仰头,咽了下去。一开始,还未觉得有什么,紧跟着,只觉腹部一阵火热,接着又一阵凉意,最后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好像王叔压根没吃过什么药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