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临近九月,可靠近低纬地区的日落时间仍是很晚。
卡尔那群人已经走了,走之前还自己动手,把没有吃完的菜给打了包,用卡尔的话说,“最近经费紧张,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节约是好习惯,可是为什么连桌子上的瓷盘也没了呢?
一叠照片不厚,也就是十来张,可唐明已经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里面大多是在现场拍摄的照片,夹杂着几张法医实验室的局部写真。
两人的致命伤都在心脏部位。
一人伤口在前胸,利刃顺着肋骨缝插进心脏,然后上提,切断了大半的肋骨;而另一人的伤口在后背,脊椎断裂,骨折的肋骨插进心脏。
杀人手法很利索,说明对方是一个老手;两人身上的子弹满匣,说明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毒理鉴定也没有发现异常,说明不存在毒杀之后再下手的可能。
但,这也是卡尔认为真凶另有其人的原因。
根据法医的简单鉴定,如果想做到这一点,得满足几个条件,可恰好珍妮特都不相符。
首先,你得有一把好刀,因为一般的刀具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切开骨头。激光刀可以轻松做到,但不可能是它,因为伤口切面并没有灼伤。而珍妮特退役前所接受的训练,主要侧重是战前情报搜集,她的近战搏杀术不可能这么果断熟练。
其次,这两人身上都有被刑讯的迹象。两人的手腕脚腕处都有淤青,耳鼻、口腔、气管里还有水迹残留,应该是遭到了水刑。而珍妮特退役后是在《华盛顿邮报》担任特约记者,她没有动机去做这件事情。
最后一点,完成这几项工作需要绝对的体力支持。
袭击者要将两人击晕,然后带走刑讯,得到想要的消息后再杀掉,杀掉之后拖到中心广场碎尸。
两个士兵连同他们的装备有接近150公斤的重量,监控录像上显示有超过连续一公里的路面上,都发现了尸体被拖拽的轨迹。
珍妮特没有那么强的体力,除非她被改造成了半机械人,可惜她并不是,她最新的体检记录是三个月以前,上面还显示她有些缺铁性贫血…
整个现场更像是某种拜魔鬼教的祭祀现场。
两人的头颅、四肢、生殖器被人从躯干上精密地解下,整个人呈大字摆放;
腹部剖开,肠子被扯了出来,在尸体周围绕成一个圈;
两边的嘴角被深深的切开,暗红色的血痂形成嘴唇的外延,构成了一张微笑脸;
双眼连着眼皮被人挖下,各自放在手心,冤魂正透着血肉模糊的眼眶泣泪;
地上还有用拉丁语写的一句话,Si valetis gaudeō, ego valeō.
唐明并没有学过拉丁文,如果是大篆他说不准还可能认识。不过卡尔很贴心的在照片旁边写了备注,这是罗马人写信时常用的问安套语,“如果你很好,我就高兴了,我很好。”
做这件事情的人是一个疯子,每一张照片都看得很艰难,看到让唐明头皮发麻。
坐北朝南的屋子,夕阳顺着窗棂投进今日的最后一道光柱,少许灰尘围绕光柱飞舞,划过地板,划过桌面,划过唐明的黑发,然后再带走屋子里最后一点温暖。
心头一直不停地思考着卡尔临走前说的那些话,或者是,卡尔临走前对他的招募,天人激战。
“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我知道珍妮特的具体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