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寂静无比,仿佛置身于宇宙中,又像是处于另一个空间,凌珝然的听觉与视觉在陷入黑暗的瞬间便被剥夺殆尽。
更令他倍感不安的是,自己的身体竟丝毫动弹不得,身体表面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如鬼压床般,紧紧束缚着其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甚至是手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珝然急切地想要弄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始终无法挪动手脚,哪怕是一丝一毫。
就在这时,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上升,快速而平稳。凌珝然想查看剩余时间,却因没有灯光而作罢。
莫非已在去往第三层的通路上?如果真是如此,那这第三层的入口也未免太过神秘了。
既然身体完全无法移动,凌珝然也就没有办法探知周边的环境,但直觉告诉他,自己正处于一个类似于棺材中的狭小空间内,毕竟自己曾多年睡在棺材中,已是再熟悉不过了。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对话,又像是在吵架;一个沙哑女声出现在左耳,另一个粗犷男声则环绕于右耳;情绪时而平静,时而激动;有时像是在咒骂着对方或是抱怨着些什么,有时又像是在轻声呼唤着某个人的名字,但他却完全无法理解其话语中的任何内容。
上升还在以匀速进行着,凌珝然的神经也持续紧绷着,在这视听觉尽失的未知空间内,必须小心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变化多端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对话声不知持续了多久,总算渐渐减弱了下去,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反正视觉已是无用之物,凌珝然干脆直接闭上了双眼,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其它感觉之上。
他觉得自己仿佛历经了一个世纪之久,这重归于无声的黑暗空间分分钟会让意志薄弱之人崩溃。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他所处容器的上升速度开始大幅度降低,最后缓缓停了下来。
终于,面前类似于顶盖的东西像自动滑门般分别向两边悄无声息地缓缓开启,凌珝然的身体束缚也在这时消失。
他想立即坐起来,却发觉手脚已全然麻痹,难以动弹,只好先靠双眼观察外面的情况。
此时,虽然外面有隐隐的微弱灯光,但现在的自己就如同坐井观天,只能靠着昏暗的白光看到一片再寻常不过的天花板,周围看不见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声响,除了从不知何处隐约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水滴声,四周静得有些诡异。
指令的倒计时应该已经过去,而自己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就说明已成功突破了“尸灵病栋”的第二层,来到了第三层。可现在的自己还在等待手脚完全恢复其原本的灵活性,无法随意动弹。
大概十几秒的时间过去了,凌珝然终于得以摆脱麻痹感,彻底恢复了行动力。他从不深不浅的长方形凹槽中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探头向外望去,发现自己正位于一个病房之中。
这病房的两旁整齐摆放着大量的病床,每一张病床上都有同样的被褥和枕头,病床之间还有一模一样的床头柜。
凌珝然之所以能看清这些东西,全靠正不断移动着的手电筒灯光,而这光源的主人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
“啊!你是谁!?”女生惊慌失措地说,她手中的电筒照射到凌珝然身上时,吓了一大跳。
“嗯?是你?”凌珝然在确认周围安全后,从将他传送于此的凹槽中爬了出来,站起了身。
奇怪的是,凌珝然从中出来后,地上的长方形凹槽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化为与四周别无二致的地板。
“珝……珝然?珝然!怎么会是你?真的是你啊!”女生十分激动,一脸兴奋地朝着凌珝然小跑了过去,张开双臂想要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