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国拉开挡帘,跳下车,见是十几个泼皮挡在围在一个客栈门口,当中还围着两个姑娘,显然是遇到了麻烦。
“你们这些腌臜的泼皮,竟敢惊了枢密大人的座驾,还不快滚开。”马夫站在边上,恶狠狠的斥骂着。
白宽被撞的七荤八素,浑身肿疼,本还想要拦着马车讨个说法,但一听说是枢密院的车驾,连忙爬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到车前,看了眼马头上系着的枢密院令牌,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误撞了大人行驾,请大人饶恕小人!”
慕千凝眼睛一瞪,登时变出一副委屈哀怨的表情,娇啼啼的喊道,“大人,这些个泼皮无赖当街非礼我们,诬陷我们偷了他们的钱袋,还说要把我们卖到青楼去换几个酒钱,可怜我们姐妹二人从小死了爹娘,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还要被他们这些无赖欺辱,求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王小一一怔,不由惊奇的看着她,这慕千凝是个极擅长临机应变的主,这一边哀诉着,还一边挤出一行泪来,哭的好像跟真的一样,她一时呆在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把头低下来,以免让人看出异样。
杨安韬也走下了马车,看了看慕千凝,眼中露出一瞬惊诧之色,然后走上前来,喝道,“你是不是叫白宽?”
白宽他不明白枢密院的大人怎会知道他的名字,但总觉得这不是好事,他忙不迭点头道,“是是是,小人正是叫白宽!”
杨安韬目光冷冽的盯着他,“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了,我听说你引着几十号泼皮无赖,整日里寻衅滋事,欺男霸女,还自号城北一霸,就连我太尉府的女侍回乡省亲,你也敢当街调戏,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白宽心一颤,猛的跪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大人,冤枉啊,小人是守法的良民,从来不做那害人的事啊,一定是有人栽害小人,请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啊。”
杨安韬厉声喝道,“白宽,你们十几个人当街围着两个姑娘,你还敢说自己是无辜的,当本官瞎了不成!”
韩安国看见这两个女子,她们的年纪看起来和静淑差不多大,一个低着头,另一个满脸哀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他心中平生出不忿来,“大人,最近西北边地正在建堡筑寨,还缺些劳役,我看这些人挺合适的。”
杨安韬与他对视一眼,会了意,“韩将军说的不错,你们这些狗才意下如何啊。”
韩安国仰起头,心知杨太尉只是一句戏谑之言,如果真想将他们发往边地,又何须征求他们的意见,他是想要敲山震虎,给这些泼皮无赖们一个警醒了。
西北边地,那可是跟西夏人打仗的地方,偏僻苦寒,去了八成就无法活着回来了。十几个泼皮顿时面如土灰同时跪了下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们再也不敢了。”他们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有的额头都已经渗出血来。
杨安韬转过头,又厉声喝道,“你们欺负的是人家两个姑娘,你应该问那两个姑娘愿不愿意饶你们。”
王小一心下一凛,她站了出来,拱手道,“大人,他们虽然可恶,但还罪不至死,我看这次就算给他们一个教训好了。”
十几个泼皮心底顿时舒了口气,纷纷拱手告饶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杨安韬将手束在背后,哼了哼,“今日我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但你要记着,若是我再听说你或者你手下的人做恶,就休怪我将你们刺字充军发往边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