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袁天罡为国师的大典前后,呼愣儿带着的草原骑兵前锋便与尉迟敬德带着的朔方府兵在京畿道境内的十里亭遭遇了。
那时敌攻我守,虽然兵力上稍处下风,但是靠着粗粗建好营寨以及尉迟敬德的自信。
不仅仅有机会抵挡一下,而且还有可能找个机会重创一把。
但是相比于唐军的严阵以待,突厥一边的就很是“松懈”了。
没有显得高大的营寨,有的只是几条灰扑扑,不是很长但是也不短的深沟,不过那下面密密麻麻的尖刺也让人觉得安心。
两边打了个面后便相安无事,连基本的小冲突都没有,不可思议。
渐深,太阳被微风吹了一下,晃晃悠悠,一个猛子扎进了山里。
一边的唐军士兵细细打磨自己的兵器,一锅锅的酒肉饭菜被端了出来。
尉迟敬德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铠甲、兵器。
两路突厥先锋,现在尉迟敬德只希望自己赌对了,自己面前的就是突厥真正的先锋。
…
…
突厥营寨中四五个人围在一起,烤着火,听着木材烧着,炸裂的噼噼啪啪的叫声。不过饥肠辘辘的突厥兵士的注意力大多在用一个唐军头盔煮着的一锅马奶。
几块风干牛肉在马奶里畅游着,等风干牛肉看起来稍微揉显得柔软了点儿,便被一个左手把玩的骷髅盏的人迫不及待地用右手拿着把小刀挑起来,分给周围一圈儿的人。
传了一圈,到了唐古德面前,只见唐古德愣愣的盯着火堆,唤了几声后唐古特才反应过来,机械的接过风干牛肉,像一只竹鼠一样鼓着腮帮子,一点点啃着。
那个把玩骷髅盏的突厥老兵看了他一眼,又瞟了一下挂在唐古的马鞍旁的灰黑色骷髅盏,打了个哈哈,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回头和其他人聊了起来。
那时因为刘冼为了尽力保存实力,不得已只能退入关内,希望借助长城来御敌于国门之外。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刘先入城后就被捕,一时间群龙无首,并且,后来发现长城有多处塌陷,所以突厥就这样越过长城,进入一马平川的腹地。由此,驻守于边境上的边军便于内地断了联系,而与内地断了联系的边军无力打通道路,只能勉强自保,所以只能任由突厥妄为。
而边军虽然心有余但却力不足。李建成旧部庐江王李瑷与泾江罗艺的谋反被压了下去,但最后确定了个两败俱伤的后果,导致中原不稳,为了国家的日后,所以此时却也只能委曲求全,尽力保存边军实力。
就在突厥军队跨过长城两天后,由呼愣儿亲自率领了一支七千人的先锋部队确已逼近了京畿道,半路上正巧遇见一个小镇,呼愣儿为了日后“考虑”,便下令前去修整。
这下子呼愣儿麾下的骑兵听到了呼愣儿的命令,本性暴露无遗,乌泱泱地一拥而上。
那小镇望楼上的士兵虽然训练有素,但也没有见到过像这样的景象。当下手一哆嗦,脚下一软,跌跌撞撞的歪向一旁,抓住警钟垂在下面的绳子,救命稻草一般的狂摇了起来。
没过多久,便见他一脸痛苦地低头看了从右胸口露出来的箭尖,憋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颤抖着继续摇着。
一道程序完毕,那个士兵只觉得浑身无力,跌坐下来,只觉得一阵剧痛,看着已经穿透大半的箭矢,头向右一偏,断了气息。
那小镇里面原本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听到告警声与轰鸣声的二重奏。
当时便四散开来,但是却不是逃跑,相反,除去老弱妇孺躲入屋内,其他的青壮年迅速地翻出了隋末时四散下来的兵器,而那些没有兵器的边就近抄起了草叉,木棍,石块儿等可以用来充当武器的东西。然后伴着百余来士兵与一二十个私兵朝向烟尘逼近的地方。
远远的看到了朝着自己逼近过来的并不是自己以为的土匪,而是胡人,众人的心都忽悠了一下,心里打着退堂鼓,但是也并未觉得突厥人相较于土匪有什么厉害之处。
在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的打气鼓舞下众人又提了口气,在突厥人到来前四下散开,或伏在房檐上,或卧于草垛中,这下就等突厥人靠近了。
等到兴高采烈的突厥人一拥而入时,一根至于路面凹槽中的绳子猛然绷紧,举到了马脚关节处,首当其冲突厥骑兵被一绊,只听肐[ge发第一声]擦一声,马脚应声而断。失去支撑的马匹便连带着自己背上的骑兵翻倒在地,而后面滴骑兵也来不及刹停,迎头撞了上去。
摔得七荤素的突厥骑兵准备起来,便被冲出来的许多人围着殴打着,后面地草原骑兵一看,弯弓搭箭准备射杀那些人,不过,这时又有人从屋顶上跃下来,将其扑倒在地。随后便有人提着刀上来,结果了突厥骑兵的性命,一时间先冲进去的突厥骑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好景不长。小镇的居民匆匆组建起来的民兵哪里是突厥骑兵的对手。很快便被打散了编制,最后落了个被屠杀的后果。
所以掉在后面的唐古德进入小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道路两边的屋子里不时传来女性的啜泣声、咒骂声,连带着老人沙哑的嗓音以及幼儿嘹亮的哭声。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呜”
“你们这群魔鬼!放过我的孩子!”
“不要靠近我…不要……!”
“放开我,你们……啊啊啊啊……”
“孩子…啊啊啊呜呜呜……”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
“你们…呜呜呜……”
“奶奶!”
“啊哈哈哈!!你们会遭报应的!啊哈哈哈……”
“啊恩……滚开!……呜呜呜”
吕府,吕家家主与唯一的女主人此刻佝偻着身子,穿着大红的衣服,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相视一笑,在嘈杂的声浪涌入前轻轻的勾上了面前的红绸,双脚悬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路走过来,唐古德早已经麻木了,策马踏过一具尸体,唐古德觉得那像是一个文弱书生的尸体,很瘦,但是他不敢确定,因为那具尸体的头早已不见,而那人穿在身上的衣服也已被血浸湿,支离破碎,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摇了摇头,抬头就看见自己熟悉的一个老兵向自己走了过来,下马拉着缰绳迎上前去,不等开口就见到老兵藏着异样的目光,跟着唐古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