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毒辣地射向武媚娘的身上,她汗流浃背,犹如一把巨大且锋利的刀,从天而降,要将她一劈两半。
因为跪得久了,又遭受了从未受过的被当众羞辱,她的身体开始不住的打颤,瑟瑟发抖,直冒虚汗。
丁瑜洲看着武媚娘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忐忑不安,第一次从她身上看到无助、恐慌、可怜等等这些孱弱的词汇,同时他的心中更多的愧疚之感,索性不去管历史的发展走向,只全然紧张地去关注武媚娘。
萧淑妃不依不饶,一副得理不饶人的阵仗,指着武媚娘责问道:
“皇后娘娘一向宽怀仁慈,宫人们有个小错往往能饶恕,本宫可不是那样的人,本宫素来是赏罚分明,既然犯了错,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要不然设立这些律法还有什么用呢?再者惩罚你,也是为了你好,提醒你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妙真,你可知错?快说,这首诗到底是不是你写的?如若不说实话,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站在萧淑妃旁边的几个贵妇人随声附和道:
“犯了错就得严惩,最好打断胳膊腿,让她知道疼,否则下次还会犯。”
王皇后瞪了萧淑妃一眼,对她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表现出十足的反感,却没有说话,心中仍然想看看武媚娘的反应,想听听她会不会承认。
武媚娘跪在地上,用衣袖干脆利索地擦掉嘴角的血渍,随即在手臂处的衣衫上留下一大块红斑,营造出愈加悲壮可怖的气氛。
她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眼眉低垂,索性不去管别人的目光,只是盯着面前的一块青石板,腰板挺得笔直,比身后的那棵高大挺拔的松树还要笔直。
她内心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的希冀和期盼,脸色苍白,眼睛无神,没有了平时那种灿如星子的光芒,失望地承认道:
“是,这就是我写的,我承认了,你们满意了吧?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萧淑妃嘴角露出邪肆的笑,对着皇后说道:
“娘娘,您看,有些人天生就是贱骨头,要是不吓唬吓唬,他们是不会说实话的。”
王皇后没有答她的话,只是点点头,看着武媚娘追问道:
“妙真师父,你这首诗深意浑厚,且里面有着浓浓的思念和不舍,不知你这首诗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是不是就是这个人引诱你,才坏了你的清修的?”
王皇后语气和善温柔,语调也不似萧淑妃那般飞扬跋扈。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和风细雨,实际上却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武媚娘心思精明,岂会听不出皇后话里的深意,有些后悔刚才只是忍受不了她们的百般凌辱,才一冲动承认下这首诗,没想到的是,皇后竟然不依不饶还意图把奸夫**统统都揪出来。
这首诗本就不是武媚娘所作,她那里知道这诗中背后的男主人公是谁,更担心奸夫**这个罪名要是被按到头上,这辈子的耻辱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武媚娘支支吾吾,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后身后的众妇人议论纷纷,低声嘀咕着:
“郎情妾意,缠绵悱恻啊,看来她是有意维护那个男人啊。”
“这男人也真是太大胆了,她可是先帝的才人啊,这不是给先帝那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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