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咚!”
混杂着暴雪的狂风怒号着撞开酒馆的厚木门,冰冷的气流瞬间卷走室内的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温度。
“该死的,快把门关上!”
“这鬼天气怎么还他妈的有人来。”
“快关门,见鬼!”
喝得醉醺醺的酒鬼们熟练地裹紧大衣缩着头,一边快速拿起桌上的酒瓶塞进衣服里,一边对着从门外跌跌撞撞进来的两个人骂骂咧咧地吼道。
冰冷刺骨的风如刀般扫过酒馆内的一切,室内的温度骤降。
撞进屋内的两个人快速站稳,熟练地插上门后的两个厚木闩。
寒冷的狂风被阻挡在门外,木门咚咚地晃着,中间还夹杂着劈里啪啦的声音。
墙壁上环绕的管道周围冒出一阵水汽,然后慢慢地消散,屋内随着管道内高温蒸汽的供暖逐渐地恢复着温度。
酒馆内这才稍稍安静下来,酒鬼们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各顾各地从大衣的怀里又掏出酒瓶灌了起来。
吧台处,一个穿着酒保制服的少年灵活地一把伸手揽住吧台的酒瓶,同时一个优雅的战术后仰,脚跟45度踮起抵住被吹开的柜门,另一只手向下稳稳接住掉落的酒杯,姿势宛如一个优雅的舞者。
门口的两个神秘人一进来就看到他妖娆的身姿,脚步微微顿了那么一下。
“见鬼,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热气又没了。”
趴在吧台上抿着酒的一个中年大叔嘟嘟囔囔地说,狠狠地将“垂涎欲滴”的鼻涕吸回后腔,然后咽了下去。
“我倒要看看是谁都深夜了还来酒馆,也不怕在路上撞见邪灵。”
然而酒馆里此时安静的有些诡异,只有进来的两个人走向吧台的脚步声,原先喝酒吹牛的酒鬼们都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
醉大叔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勉强地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转身朝后看去。
“哒…哒…哒”
最前面走着的人穿着一件银白色的皮袄,头上戴着厚厚的防寒帽子,看起来是取自某种巨型野兽的毛皮。
袄子上被雪沾湿的一缕缕的毛露出黑色,皮袄看起来有些破旧了,如果不是上面偶尔隐隐闪起的淡红色微光,这可能就是一件不值钱的大衣罢了。
然而正是这件看起来破旧的皮袄,代表的是探索团正式团员的身份!
抵御危险的最外墙,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探险者,敢于迈出凛冬城的勇士。
酒馆内的众人就是因为这一件皮袄背后的意味而噤声。
醉醺醺的中年大叔的喉结下意识地动了一下,目光有些颤抖地微微向后偏去。
在他的后面是一个完全笼罩在黑色厚大衣下的人,戴在头上的连兜帽遮住了来人的面部,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中年大叔的目光,黑衣人缓缓抬起头。
一个鸟嘴状的面具从连兜帽中露出来,面具上长长的鸟喙带着诡异的意味。
死亡的讣告者,墓园的守墓人,瘟疫与疾病医生。
“这……该死!究竟是什么事情能惊动探索团和墓园的人一起出现在奥特塞德城区的一间破烂小酒馆里?!”
总不可能是两个人碰巧路过吧,这可是夜间“冰时”!奥特塞德城区现在的外面起码有零下六十度!
出门睫毛和眉毛就能立马结上一层白霜的那种!
然而进来的两个神秘人没有丝毫地停顿,径直朝着他走来。
中年大叔眼神中带着没有消退震惊和疑惑,内心惊疑不定,低着头僵在木凳上一动也不敢动。
“不……不至于吧,我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啊,顶多少交点税,偷看个隔壁苏珊大妈洗澡……”
“哒…哒…哒”
脚步声停下,阴影笼罩了他,然而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正在中年大叔正准备抬起头的时候,进来的两个人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不是对着他。
“你就是洛里?史密斯?”
略显粗旷的声音响起,穿着银色皮袄的男人问道。
中年大叔猛地抬起头,看向吧台后面的酒保少年。
少年的个子并不算高,身形也有些单薄,略微消瘦的身体显示出他的生活条件并不是多好。
一头微微散开的褐色卷发下,是一张立体清秀的脸庞,恰到好处的五官没有额外突出的地方,组合在一起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清澈明亮的双眼平静温和,只是偶尔注视起来却又有着一闪而过的深邃。
这幅好看的长相倒是让走在前面的神秘人稍微眯了一下眼。
“我是洛里。”
少年沉稳地回答,目光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沉默了一下,穿着银色厚皮袄的男人摘下了脸上的护目镜,露出来一张饱经风吹雪打的沧桑面庞。
他缓缓地脱下帽子,沉声说道。
“你可以叫我卡夫。”
“你的父亲是一个勤劳的好猎人和向导。”
卡夫的语气有些有些沉重,带着不详的意味。
在他的身后,带着鸟嘴面具、笼罩在黑衣里的人适时伸出枯瘦的手,递给了洛里一张泛黄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