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这时候大概在睡觉吧。他打了个哈欠，竟然也沉沉睡去。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是谓天地根。”

不知过了多久，廖杰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惊醒。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故能长生。”

“道可道……非常道……”

他侧耳听了会儿忽然呆住了，仿佛五雷轰顶再也没有一丝睡意。

这，这就是魔鬼的低语？难怪副教授说魔君的鬼话没人听得懂，他用的是汉语啊！带有浓重口音的汉语！。

这家伙到底是谁？总不会是姓李的那位吧？

……

又城南百里，有郭姓者聚为村。玄月十八日，天下方定，是夜忽暴风骤起，有火毯一团，自东而来，若流星过境者，直坠郭庄。翌日村人视之，茅舍纤丝未损，唯夫妇二人不知所踪。邻家盲叟云，初起时微觉有声，非静听不觉也。嘻，异矣！

隋书拾遗录

……

廖杰脑中一阵眩晕。在镇压着绝世凶魔的西境地底、在洛伦茨分院裁决之柱下的魔狱里、在四大镇院之宝的休伦宝镜中，他竟然听到有人在用汉语吟诵道德经，他究竟是谁？

一瞬间千万个念头在他心中闪现，副教授不要听不要看的忠告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他心中狂跳，慢慢向镶嵌在岩石里的宝镜中看去，然而，什么都没有。

休伦宝镜的镜面清澈如夜空，没有任何流星划过。忽然，镜面微微泛起涟漪，廖杰耳边又响起呢喃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一锅装不下？”廖杰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背错了原文，情急之下赶忙补充道，“不是，鲲之大，鲲之大什么来着？”

他越是紧张，越是记不起来。宝镜一时间也陷入了沉寂，过了好一会儿，镜面才重新泛起涟漪：

“阁下知晓我族语言？”

廖杰屏息，他心内激动无比，可还是故作镇定地反问道：“这很奇怪吗？”

“我族地处偏僻，少有外人前来，确实罕见。”

“哦？”廖杰故作惊讶，“可否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就是从那儿学会的。”

“那里啊。”宝镜停顿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那里本就地处南境一隅，无尽风暴隔断南境之路，所以罕有外人前来。后来天地塌陷，我族整块陆地飘入无尽海，我也不知现在何处了。族人们擅长音律，这些歌谣阁下怕是从那些流浪族人嘴中学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