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元年,二月初六,扬州牧州治,寿春城门外,晌午时分。
今日天气回暖,许多衣衫褴褛的难民偕老带幼,以家庭为单位,分布围坐在寿春高大的城门根下,享受着这初春时节难得的旭阳。
这些灾民大多是受北方战乱和饥荒的影响,拖家带口的逃难到了相对安全一点的扬州。
可是现任的自封扬州牧袁术,出身四世三公之名门,最讲究名声,自然是看不上这些蝼蚁一般的升斗小民。
况且,袁术号称拥兵三十万,大军每日用度甚费,自己尚且缺粮,岂能顾的上些许灾民之生死?
更别提其中有一部分本地灾民更是托袁术的福,才完成了变成-灾民的蜕变。
汉代,及其重视流民,若一地出现流民则要治罪地方长官。
过去碰见此事,未免受责,地方官吏多是直接赶杀。
现在这些灾民能在城根下晒晒太阳,已经要感谢袁府君的慈悲心怀了。
而在这些面有菜色、眼神空洞的灾民映衬下,靠近城门口处,一名武服青年,如鹤立鸡群般与众不同。
只见他身姿高大挺拔,身材壮硕,身上流露出一种坚实的感觉。
只不过,武服青年此刻正紧抿着嘴唇不停的来回踱步,不时还张望一下城门外官道的尽头。
如果再走近些,更可听到一丝略带焦急的自言自语声。
“从曲阿至寿春快行两日可达,慢行三日亦可,今日已经初六,为何伯符还未现身?”
“莫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变故?”想到这里,武服青年额头不由得渗出一丝汗渍:“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去寻他。”
可就在武服少年渐渐失去耐心,最后一次张望官道时,一道风尘仆仆却熟悉万分的身影映入眼帘。
“伯符!”武服少年连忙大叫呼唤一声飞奔而去。
来人自是孙策主仆。
而迎接之武服青年则是孙坚的族子,孙策的再从兄孙河,表字伯海。
孙策先前曾书信孙河,言孝期一过即刻前来寿春与之相会,所以这几日来,孙河便一直在城门口等待孙策。
孙策听闻孙河呼唤,也远远下马。把辔头丢与孙忠,同样大步相迎。
两人便在这寿春城外相拥重重一抱,基情四射。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同长大,虽然比自己稍小一岁,但自己却敬佩万分的再从弟,孙河欣喜万分:“你可终于来了,伯父之丧后,我兄弟二人已有三年未见了。”
“呵呵,是啊,三年不见,兄长力气大增,刚才那下可差点勒死我。”孙策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老铁”,自然也是一脸“欢喜”非常。
“伯符取笑为兄了,单论力气我等同辈之人可是无人可出你右啊。”孙河受到孙策调侃不禁有些赧颜。
忽然又想起什么,孙河从怀中取出孙策所寄之信,问道:“先前来信言孝期毕则立即动身前来,为何今日方至?路上可有变故?”
“家中老母牵挂,又留我三日,方才来迟,望兄长恕罪。”孙策笑
“原来如此,无妨无妨。”
“不过,路上却如堂少爷所言,确是有些变故。”孙忠含笑牵马前来。按理说,主人叙话,仆人避之,但是孙忠地位不同于一般仆人,加上,孙策受后世熏陶,私下里也不计较这些,更何况孙河又非外人。
“原来是忠伯。有何变故?”孙河旧随孙坚征战,自然认得孙忠。
“哪吒前来。”孙策招呼一声,李继走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