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刘树义埋怨铁纲靖,道:“铁大哥,你怎么能接如此危险的活呢?你没听过‘一入敌营深似海,从此活人变死人’吗?何况是突厥的营地,这回真是被你害惨了。”
没想到刘树义还是如此怯懦,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铁纲靖手握价值两辆“豪华超跑”的马槊,霸气道:“放心,一切有我,你乖乖呆在身体里面,不要跟我抢身体,否则在沙场我无法做出及时反应,到时害死我们俩。”
刘树义没奈何,只能选择信任铁纲靖,唯唯诺诺答应着。
第一次进入敌营,第一次真正参与到战场中,铁纲靖变得兴奋,有些迫不及待。
趁着天未亮,他和长孙无忌混入了突厥军营,天亮后跟着一组巡逻队四处巡逻。他发现突厥人果然是人均暴戾,没有一个善茬。他们所用的弓箭几乎清一色强弩,很少看见用强弓的,难怪被称作最强骑兵,大隋的骑兵跟他们比起来,除了送死还是送死。
铁纲靖不懂突厥语,只能收起“杠精之神”嚣张态度,变得谨小慎微,打交道的事情都是长孙无忌一力承担。此人不愧是突厥专家,跟着他,一路上有惊无险。
等到太阳高挂空中,趁着巡逻队不注意,他们闪入一条偏僻的小道,摸索着到了雁门城墙下,亮出隋军的身份,顺利进入了雁门城。
回头望了一眼城外看不到尽头突厥兵,铁纲靖感叹道:“突厥人真是心大啊,穿过这包围重重地骑兵,我以为怎么着也得九死一生,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过来了,一点刺激感也没有。”
刘树义心境就不同了,能活着进入雁门,是不幸中的大幸,回去一定要烧高香。不过他不敢回应铁纲靖的话,否则又要遭到一番嘲笑。
长孙无忌笑道:“树义,我们是来汇报军情的,不是来寻求刺激的,快走吧,找人带我们去见宇文大将军。”
城内很多民房都被拆掉,用来制作守城防具,不少百姓流离失所,但没有怨言。
忽然空中传来一阵呼啸声,紧跟着城墙上的士兵高声喊道:“快找隐蔽物,突厥又强攻了。”
铁纲靖抬头一看,空中漫天箭雨急坠而下,不禁大叫道:“我特法克,突厥的箭这般厉害!”
和长孙无忌就地一个打滚,钻进一条窄巷,紧挨墙角,一动不敢动。
“这下你寻求的刺激来了。”长孙无忌道,镇静自若,颇具大将风范。
“还算有点意思。”铁纲靖淡定看着屋顶上滑过的箭矢。
两个疯子!刘树义是缩在身体内,一动不敢动,更不敢跟铁纲靖争抢身体的操纵权,这种危机时刻,身子稍一卡顿,后果可是致命的。
这时城墙上又有人高喊:“他们要攻上来了,快来人支援啊!快来人啊!”叫道后面,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长孙无忌道:“树义,你不是寻求刺激吗,现在机会来了。我们快上城墙帮忙,若是让突厥人攻上城墙,雁门就危险了。一旦被攻破,不仅皇上性命难保,还会被屠城。”
“我靠,这些胡人果然嗜血成性,动不动就屠城。走,上去干死他们!”铁纲靖是热血上涌,苦练几个月的技术终于派上用场了。
刘树义本想劝阻不要去送死,但是铁纲靖已经操控身体钻出了窄巷,面对漫天箭雨,不敢再出声,怕干扰到铁纲靖。
大街上不少军民中箭,不是死就是重伤,有的还在惨叫着扭动身子,为求生做最后的挣扎。
但是铁纲靖没时间救助他们,城墙上的危机更大,支援那里才是最要紧的。
他和长孙无忌拾起地上遗落的盾牌,左闪右躲,几经艰辛爬上了城墙。
才上城墙,就看一个突厥士兵挺着长矛刺杀一名隋兵后要爬上来,铁纲靖眼疾手快,手中马槊出手,直接刺穿突厥士兵,然后挑下城去。
他冷笑道:“死在我价值六百两的马槊手中,是你今世获得的最高荣耀。”
突然,长孙无忌跳上来,一把把他扑倒,一支飞箭擦身而过。
长孙无忌这才来得及开口警告道:“小心!千万不能大意!”
“我勒个去,这突厥人还挺会的,强弩掩护,敢死队强攻,配合不错嘛。”躲过一劫的铁纲靖没有惊慌,抖擞精神进入新的战斗。
越过城垛往下看,只见一队队扎着辫发的勇壮结实突厥士兵,正顺着云梯拼命往上爬。城墙上的的大隋士兵清楚情况危急,没有一个人敢后退,也是拼着命用滚木往下砸,发射排弩,或者在垛口与即将爬上来的突厥士兵刀来枪往。
不能后退,每个人都清楚城破的后果是什么。铁纲靖和长孙无忌取下强弩,一箭一个,不断射杀云梯上的突厥士兵。对于即将攻上垛口的敌人,来不及搭弓射箭,则用马槊挑下去。
在大隋军的拼死反击下,突厥人像浪一样退潮,顷刻又像浪一样涌上来。
铁纲靖已记不清射杀了多少突厥士兵,挑落了多少要攻上城墙的敌人,勇猛的他已觉得双手发软,但敌人没有停歇的意思,城墙下堆了一层厚厚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