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也是个倔性子,哪怕不是对手脸上亦毫无惧色,再次挥拳而上。不过这次郝英雄没有再留手,单凭左手三两下便将二狗子给制服了。
另一边陈狗蛋正蹑手蹑脚地接近黄大千,骤然见到二狗子干脆利落的栽了,登时心头一颤,随即感受到郝英雄冷然的目光犀利地射了过来,不由浑身一僵,哪里还敢再轻举妄动。马脸抖了抖,表情无辜地退后两步,然后臊眉耷眼地冲着面瘫哥露出了一个讨好的讪笑。
黄大千没有察觉到陈狗蛋的举动,或者察觉到了却并没有在意,径自走过去,看了一眼狼狈的李公甫,皱眉道:“李兄不似这般恶毒之辈,内中可有误会否?”
“没错,是误会,就是误会啊!”李公甫赶紧抬起惨兮兮的脸,连连点头。
郝英雄没有多说,将瓦罐拿过来,示意他看:“少爷,就是此物。”
黄大千探头看去,脸色倏然一变。
陈狗蛋也跟着过来悄悄地看了一眼,旋即面容古怪的看向李公甫,合着你真想毒死胖子?
别说,里面这玩意儿黑漆嘛唔的,还不停泛起白色的泡沫,瞅着就让人心悸,怎么看都不像啥正经东西,说是砒霜十个人里面恐怕有九个都会相信,剩下的一个不是瞎子就是傻子。
“这是可乐!可乐!不是毒药!”李公甫大声疾呼,心中的悲愤简直难以言说。
可乐?啥玩意?
黄大千等人一头雾水,完全无法理解。
要不是被摁着脑袋,李公甫此刻早已仰天长叹,代沟啊,一千年的代沟啊!尼玛害死人了……
“不信我喝给你们看啊!”无计可施之下,被逼急了的李公甫只得提出“以身试药”。
郝英雄紧了紧手,喝到:“又想耍什么诡计?”
李公甫欲哭无泪。
黄大千若有所思地摸着自个儿肥嘟嘟的下巴,带动颈下肥肉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看了眼李公甫,好奇地问道:“此物果真可饮?”
李公甫翻了个白眼,生无可恋地趴在灶台上,心累,不想说话。
黄大千眼珠一转,朝郝英雄摆了摆手,道:“放开李兄。”
郝英雄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听从命令,放开了李公甫,他倒不信对方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出什么花样来。
李公甫揉着手臂直起身,愤愤地瞪了郝英雄一眼,然后抬手摸了把脸。看着手掌中面粉和煤灰交杂的灰白状事物,眼神呆滞了片刻,随即二话不说拔腿便冲着门外跑去。
黄大千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唯有郝英雄眼疾手快,倏然伸手拽住了李公甫的衣领,将他提溜了回来,目光冷酷如冰:“想跑?!”
李公甫四肢拼命地挣扎扭动,满脸惊恐和愤怒:“放开我,混蛋!我要去洗脸,脏死了!”
他现在很恐惧,脸上沾染的秽物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想到自己完美的容颜有被破坏的可能他便心急如焚。
看到他一脸忧惧的样子,在场之人脸皮全都抽动了一下,你这么要脸你爹知道吗?
郝英雄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甫得自由的李公甫瞬间跟狗撵似的蹿到了院子中的水井旁,三两下提溜起一桶水,然后立刻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搓洗起来。
好一通忙碌,直到将自己给拾缀的干干净净,再也找不到一丝污秽后,方才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声音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感慨。
看着水井中倒映出来的素净面庞,李公甫彻底平静了下来。
很好,人生中的瑕疵已经抹去,自己又是那个风度翩翩、干净纯洁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