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安歌疑惑道,“我怎么逼死你媳妇儿的娘了?你媳妇儿又是谁?”
“我要是告诉你我媳妇儿是谁,你们岂不是要继续追杀她?!”牛大壮冷笑一声,复又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冲他们道:“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相公原本与我媳妇儿有婚约,嫌弃我媳妇儿家穷就不要她了,还被这女人逼死了!你们在场所有的人,都是那男人的姘头!”
牛大壮把张洛儿编给他听得故事义愤填膺地说了一遍。
这些话说的安歌云里雾里的,不由笑道:“你媳妇记错人了吧?如今不少丫鬟都在场,你可以问问他们,我夫君是那种沉迷情yu,始乱终弃的人吗?”
宁九也被气笑了,接了安歌的话,对牛大壮道:“你也在这儿做了半个月的工了,你但凡有点儿脑子,也应该看出来,夫人是和你家那位说的那样恶毒么?这里的丫鬟哪个不是清清白白的?你见谁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而且那些丫鬟一个个关系好的和亲姐妹似的,要真和你夫人说的那样,他们都是家主的姘头,她们还能这样?”
牛大壮自然也早有怀疑,但他还是撇撇嘴,倔强坚定地道:“我媳妇不会骗我的!”
安歌也懒得与他计较,道:“算了,是不是都无所谓了,不过如今得知你有异心,我也不能留你,九姑,你去给他结算工钱,叫他走吧。”
宁九惊疑道:“他企图污蔑夫人清白,又说那样的话,就这么轻易饶了他?”
安歌对她微微一笑,道:“他也是受人蒙骗,就当给我腹中孩子积点德吧。”
更何况,如今景澜比较尴尬,虽然北疆许多人都知道景澜还活着,但在官面上景澜已经死了,他们为了避嫌,这栋新买的宅子连景府的匾额都没有。所以还是低调些的好。
而且牛大壮签的又是短工的契,在大黎,主家是不能对长工短工打骂的,更不能闹出人命,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牛大壮这种人,也不需要放在眼里。
牛大壮听安歌对他的处置,心又开始动摇了,他实在无法相信面前这么善良的女人会像他的嫣儿说的那门恶毒……
难不成,是嫣儿骗他……
不不不,不会,那是他媳妇,他媳妇也是大好人,不嫌弃他又穷年纪又大,也绝对不会撒谎的。
他咬咬牙,抬起头与安歌争辩道:“我媳妇才没有骗我!是你们这群坏女人谎话连篇!”
宁九上去给了他一巴掌,冷声道:“你闭嘴吧!夫人对你这种人还没必要说话!”
不过到底安歌不许她对牛大壮怎么样,也只好听了安歌的话,给牛大壮算完工钱,然后叫两个家丁给他拎了出去。
牛大壮只好带着银子回到家,看见自己的
母亲居然一个人举着斧头在院子里砍柴,他赶紧放下行礼飞奔过去夺过母亲手中的斧头,心疼道:“娘,嫣儿呢?这种重活怎么你自己做?”
大壮娘惊喜地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牛大壮不能把那些乱七糟地事说给母亲听,便道:“我辞工了,主家现在不缺人了。娘,你年纪大了,日后我不在家时,这种重货就交给嫣儿做。”
大壮娘笑道:“这也不是什么重活,我也没劈多少,就劈够今晚做饭用的就行了。嫣儿在屋里呢,你快进去陪陪她。”
牛大壮应了一声,放下斧头,黑着脸进了里屋,一看张洛儿正躺在床上睡觉,顿时脸色更黑了,上去将她摇醒,气道:“我娘那么大年纪,你叫她一个人在外头劈柴做饭?你在这儿睡觉?我娶你有什么用?!”
张洛儿很快清醒过来,惊讶地看着牛大壮,脱口也是那句话:“你怎么回来了?”
牛大壮怒道:“不回来,难道还在那儿替你买命?!我现在觉得那位夫人才是好人,你一直都在骗我!”
张洛儿张了张口正要骂他,又猛地发现如今他正在气头上,硬来对自己没好处,她立即垂下眼睑,眼泪便流了出来。
张洛儿边哭边道:“当初要娶我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以后要对我好要照顾我,我怎么就相信了你的鬼话!呜呜呜……”
“你说娘一个人在外头砍柴我没帮忙,你不知道我如今怀着身孕累吗?还是你嫌弃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巴不得我出去操劳,把孩子累掉了才好?”
“你若是嫌弃我,你一开始直说就是了,何必把我骗到手娶了我之后你才说嫌弃我?你若是真的不愿意要我这孩子,你现在就给我写份休书,我走便是!何苦在这里欺我辱我!呜呜呜……”
一听说要休书,牛大壮也有些慌了,他这个年纪他是很怕娶不着媳妇老了之后没人给他养老送终。再仔细想想他的嫣儿也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是真的因为怀有太辛苦了,才大白天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