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燕九一边处理二爷伤口,一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巴望着自家最能洞察人心的老板大开天恩,允许他对今夜所见所闻表示疑问。
将开线了的伤口再次缝好,他又一次望过去,郁郁寡欢的剪断手术线。
好吧,他知道自己肯定没有言小姐那样值得怜爱,但他好歹也是二爷年的心腹,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差距要不要这么明显?
最终,直到他故意慢悠悠收拾好手术包,厉云棠依旧高深莫测坐在那里,根本没有体恤下属的意思。
燕九咽了咽口水,蠢蠢欲动的发问:“那个,言小姐……”
“闭嘴。”
“言小姐不能问?好吧好吧,那二爷您笑的那么愉悦是怎么回事?我可是跟在您身边年,哪怕您用了三年时处心积虑干掉白家的时候,也没见您那么开心过。”
难得抓住二爷失态,燕九越说越津津有味,直到两道森冷的视线不紧不慢定格在他身上。
“燕九,我第一次发现你长得不错。”
燕九大吃一惊,双手护胸向后退去:“咦?二爷,您口味奇特也就算了,可不能把主意打到我这种良家妇男身上!”
“我是觉得你这样能言善道,跟在我身边实在屈才,听说公司在业务往来方面还缺几个和贵妇卖笑的男模,不如我把你派到那去,让你物尽其用如何?”
大吃一惊变为大惊失色,燕九这回手脚麻利,收拾东西以最快速度滚蛋了:“不必,我这就闭嘴走人,二爷您好好休息。”
听到玄关处关门落锁,厉云棠垂眸看了看缠上厚厚纱布的右手,试探性动了动指尖。
锥心般刺痛传来,手指像是一块僵死的肉,完全不肯听他命令。
还是太心急了么……
目光从手上移开,他瞳孔幽深的看向言夏夜离开的方向,左手抬起摸了摸唇角。
要不是燕九提起,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真心实意地笑出声来了。
起身朝着儿童房走去,厉云棠本以为会看到小家伙和言夏夜相依相偎的温馨画面,可床上却只有小云朵一人。
他俯身摸了摸孩子温凉的额头,替他拉好被角,眸光深邃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灰黑色调的房间内,大床上躺成大字型的女孩分外显眼。
由于过去的一些原因,厉云棠成年之后也没有染上富家子弟游戏花丛的习惯,即便是逢场作戏,也没有以假乱真到这种地步。
惊吓加上风寒,言夏夜病的十分严重。
厉云棠思索片刻,淡然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
到了这会,他才想起没有让燕九来看看言夏夜,实在是非常失策。
这主要怪燕九念叨起来滔滔不绝,烦人的让他只想把后者踹出门外,完全忘记要请他来给言夏夜打上一针。
不过,以言夏夜目前的状态,他倒是觉得没有留下燕九也不算一件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