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根竹子,沈苍穹又想起了以前。
许多年以前,沈苍穹刚出生的时候仅仅是一名婢女与先皇所生的孩子,那名婢女自从知道自己怀有龙嗣之后小心翼翼的活着。
可是再如何小心谨慎终究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她怀有龙嗣的事情终究是被揭发了。
身在帝王家,一名婢女怀上了君王的孩子,那名婢女就会被处死。那些贵妃娘娘都不愿意多一个野种与自己的孩子争夺皇位,所以在某个深夜,那名婢女被几个太监悄悄带出了皇宫。
就算皇帝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怎样,一名婢女所生的孩子罢了,他也不会怎么在意。
因此就在那名婢女被带出皇宫以后,大家都潜意识的认为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就在那几名太监将那名婢女带出皇宫之后。有个太监却忽然朝着那名婢女发难,那名太监提议先把这贱婢折磨一阵子,然后再除掉。
由于在深宫中被欺负惯了,又是个残人,内心不正常的太监其实很常见,只是他们没有机会将这种情绪宣泄出来。其余的两名太监虽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但是在内心里已经是默认了。
那名婢女被活活折磨了三天,从原先的挣扎反抗到三天后的平静。那三名太监正在一铲土一铲土的往自己身上盖的时候,那名婢女却出奇的平静,那是带着一股绝望的平静。
忽然,婢女感觉自己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踢自己,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这时,肚子里又被什么东西给踢了一下,那名婢女突然感受到了什么。那是生命的律动,那是对生活的渴望。
起先那三名太监还在铲土,没铲几下子那几人便觉得有些累,于是在旁边坐着歇息吹吹凉风。其实宫里的太监大多都虚弱的很,平时也就干一些端茶送水跑腿的活计,早在他们入宫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封住了气穴,提不了气,身子自然会特别虚弱。
就在那三名太监喝着水吹着凉风,在互相说着谁与哪个贵妃走的最近,谁有机会当上哪个贵妃的红牌的时候。身后悄悄摸过来一个黑影,那个黑影抄起铁锹用力的拍向其中一人的脑袋。
桄榔一声,坐在最左侧的太监脑子上像是开了个洞一般鲜血直流。
其他两人看到后皆是吓得跳了起来一般,就在他们回头的时候,又是一铁锹过来。
直朝着其中一人的面门拍来,还没反应过来,那太监脸上已经血肉模糊,头晕眼花的倒在地上。
剩余最后一个人了,那个人在看清那黑影的面容后吓得脸上一直在抽搐,然后看了看地上两个人的样子后竟是口吐白沫吓晕了过去。
那黑影正是刚刚那名躺在坑内等待被活埋的婢女,此时的她披头散发握着一把带血的铁锹。她看了看那个吓晕了的太监后,慢慢的走过去,随后抄起铁锹又是重重的拍了几下。直到那名太监的脑袋被拍的变了形方才停手。
那名婢女转头看了看另外倒在地上的两人,竟然朝着那两名躺在地上的两人走去。
月明星稀,水声潺潺,风儿摩挲着树叶沙沙作响。原本是一幕很美的画面,可惜一旁不断传来铁锹拍裂头骨的声音。
六年后,东海海域附近,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孩童看着眼前望无边际的海面在想着什么。没过多久,那孩童叹了口气,提着一旁的鱼篓往不远处的渔村走去。
就在那孩童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他见到一个男人一边扣着衣裳一边从自己家里走出来,而自己的母亲带着谄媚的笑从家里走出来,帮着那个男人扣着衣裳。
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一般,那孩童无视了眼前那两人,提着鱼篓走进了家里。
路过那两人的时候,那男人带着非常厌恶的语气看着孩童说:“这种灾星真不知道你养着干什么,要不是老子经常来照看你,就那几个老不死的,哪里够你们两个人生活的。”
听到这句话,那孩童顿了顿,随后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身后传来的是男人的哈哈大笑与那女人谄媚恭维的声音。
入夜,孩童将家里的稀粥热好,将那条抓来的鱼烤熟后准备送到自己所谓的母亲的房间里去。
就在孩童打开破旧的房门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老人在床上抱着那个女人说着什么。那老人看到孩童后将床边的鞋子捡起来朝着孩童扔过去骂道:“你个贱种进来干什么,真他妈的晦气。”
随后老人站起身整理好衣衫后就往门外走去,而床上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还在一边挽留着,一边骂那端着一碗稀粥的孩童。
两人推推搡搡的朝着门外走去,那老人嘴里还在骂着:“被这种灾星撞到了事,谁还有心思在你这里留着。”
孩童望着那门外的两人,端着稀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那个女人估计今晚又是不会回来了。
第二天申时,孩童刚准备提着鱼篓继续日复一日干着同样的活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只见那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一般,拿着一根带刺的棍子朝着自己走来。
即使被长着荆棘的藤条不停抽打,孩童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女人打累了,就跑到那张破席上躺着,休息好了以后又回去抽打他。
十个春秋冬夏,日子依旧是这样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