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馅饼儿烙几回下来千栀有点受不住,索性也不像之前那般,任由困意席卷也不说话。
相反的,她直接就开始低声抗议。
嗓音含糊着,像是几个月大的小奶猫软嗒嗒的。
比起之前都要来得娇。
“我真的不太行了”
女孩原本以为这样就是结束了奈何阖着眼的时候,却还能感知到宋祁深的下一步动作。
他手揽着她的纤腰,气息尽数喷洒在颈侧。
温泉池中的水大抵是既不能看,也不能再用了。
相比之前的晃漾现在已经是渐趋平静,小幅度水纹的波动,推开又重拨回来。
“我还没怎么呢。”宋祁深低低地笑起来,声音划在深暗的夜空里清越透净,没有掺着半点的含糊。
这还能叫没怎么
孔雀都开屏几次了!
千栀推了推他小脑袋搭在宋祁深平直的肩线上,双眸复又低垂下去,小声说道,“我们不泡了吧我想回去睡觉现在就。”
半晌女孩也没等来宋祁深的进一步动作。
她只好加重气音又强调了一遍。
“真的累啦。”
宋祁深径自平息了会儿,手臂伸直探出去,微勾着将她的脑袋往自己的肩膀上摁了摁,站了起来。
这样以后,他也没再多耽搁时间,直接再腾出空出来的那只手,先是抓过一旁用带绒的浴巾紧紧裹住她,而后向上托住千栀的腿,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你其实”
宋祁深说着刻意停顿,尾音拖曳得很长,带了点莫名勾人的意味。
只堪堪一瞬之后,他缓缓出声,连带着手臂箍紧,蓦地补充了这么一句,“就是想要哥哥抱你回去吧。”
这样说还不够,语气中带着肯定。
在千栀听来,还带了点儿自得到不行的臭屁。
女孩眼睫都未曾抬起,只敷衍性地应了句,而后从鼻间哼出轻微的两声。
千栀被抱着出了温泉暖池,温水一离身,即便她还裹在柔软的浴巾毯子里,脖颈儿露出的那一小片奶肤还是触及到了深夜的寒气。
润湿以后再贴着冷,身子不可控般,像是不受控制那样,轻轻地颤了起来。
即使风不吹,但是寒意仍旧顺着空隙,钻了过来。
千栀感受到了,也被冻得一个激灵。
刚才享受是享受到了,但此刻被抱着往南苑的室内走,她还是带了点后悔的。
这边半露天,还挑着这么严寒的季节,快乐先行,但后续收尾就麻烦了,带着痛苦。
不仅仅是脖子仿佛被冻截成了分开的两半,千栀觉得自己的嗓音都像被割了声的尖叫鸡一般,缩在喉咙里。
反观宋祁深,一直在不疾不徐地走着,只穿着件单薄的浴袍。
这架势,仿佛对这夜,没什么触动一般,也感受不到一点一滴的冷似的。
因为还惦记着宋祁深的身体,千栀拍了拍他的肩膀,督促他,“哎这太冷了,你注意点啊,我们快点进屋。”
宋祁深步伐很稳,听了千栀的话以后,倒还真的加快了脚步,十几步的距离,很快便迈进了屋里。
千栀本是被蒸腾得晕晕沉沉,又被折腾了番,才会犯困,此刻经过冷热交替之间寒露的洗礼,她却是无比得清醒。
被放进被褥里的时候,宋祁深抽身便要走,千栀抓准时机,想也没想就伸出手臂,用力攥住他。
“嗯?”宋祁深感受到了,转身回头,询问出声。
千栀攥他的手放了下来,“你去哪儿?”
宋祁深当然是去给小姑娘泡调制奶粉的。
千栀吧,喜好特能琢磨透,这种的她最爱睡前喝。
而且,宋祁深也发现了,这个小习惯一旦养成,那么大多数时间,同时也是千栀睡前因为烙馅饼而懒得喝的时候。
就在那之后,从入睡到睡眠的这段过渡的时间里,她睡觉都不大安稳。
但宋祁深不知道想到什么,言语都近乎挂到了嘴边,又被压制回去。
他话锋一转。
“你猜?”
猜
猜个铲铲儿!
这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事。
他大概率还是去楼下一层的书房,深夜忙碌。
千栀头一回有了种被烙完就丢的感觉。
但这种小苗头刚刚出现,还未开始兴风作浪,便被她自己给抑制了下去。
“你还是去工作对吧。”千栀说着自我肯定了一番,象征性地提了一句,而后终于转移到了重点上
“不过,你能帮我带罐蓝莓汁上来吗?”
这突如其来的上头,有时候就是降临得如此猝不及防。
千栀大脑中想要被满足的信息素被尽数施展开来。
她就是突然,也格外得想喝蓝莓汁。
南苑这儿的厨房里,还冰着好几罐没喝完呢。
宋祁深听了以后,挑了挑眉,“所以刚才喊累的是你,现在又说要喝蓝莓汁,就不累了?”
“这哪儿能算累啊完全搭不上边。”
她只是单纯地想让宋祁深帮她拎一罐上来,结果他还给她扯不扯累不累的,千栀有一瞬间迷惑了。
“就是你下去的时候。”千栀顿了顿,决定还是要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她自顾自说道,“你不愿意的话,那我自己去厨房找好了。”
说着她就要掀开被子。
宋祁深这次没回应,不过一刹那后,他俯身凑近,指尖抵上她的肩窝,稍微用了点力,将她整个人又摁进了被褥里。
“你刚消食完,又想喝那么凉的东西?”
千栀耳畔乍一听到“消食”两个字,脸腾然烧了烧,但很快就褪却。
宋祁深所说的消食,绝对指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凉,我之后晚点儿睡就是了。”千栀继续为自己辩解,“就是突然想喝了。”
“不是突然见到什么人想喝了?”
千栀听了这话,觉得有点儿无语,也不想再莫名拉扯推据了,干脆就又恢复到之前不说话的状态。
相比之前懒得开口,这一次,她是完全且纯粹地被气的。
宋祁深看了她一会儿,觉得今晚无论如何是拗不开这个话题。
索性他奶粉也不泡了,而是突然有所动作,拨了睡袍,径自掀开被子,直接就躺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