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亲书的信纸传到了岳不群的手中,岳不群并没有理会,而是与薛白归下完了棋局之后,这才施施然展信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转而抛给了薛白归道:“白归,你瞧瞧这是东方不败的应招。”
薛白归接过一眼,不由一怔,说道:“六式剑招?”
“嗯!”岳不群点点头。“还有呢?”
“针锋相对的六剑。显示着不同的六式绝招,攻防兼备,却是妙绝天下,属下已经感应出东方教主画出的强烈杀机,主公之前的招式莫非有什么不妥之处?”
岳不群摇摇头,又笑了一下,问道:“你看这六式剑招的交锋胜负如何?看看你距离东方不败还相差多少?”
“这个……东方教主乃百年难得一见的神人,白归只恐远远不如。”
岳不群依然摇头道:“东方不败的武学天份虽高,当年你不是对手。但这些年来,你也算历遍东南各国与天竺等地,见识了无数他族奇思妙想的武学,未必就比东方不败稍差。说下去,我自有评断。”
薛白归注视了一刻,只见他双眉微皱,殚精竭虑地在搜索枯肠。须知他学兼佛道之长,长久以来更行走各国,见识广闻,早已训练出一套自己敏锐的判断力,能够在面临难题的一刹那,以强大的身体机能,自我应对,而有所斩获。
东方不败的心思虽然灵巧,但薛白归也已把握住这幅图画所显示出的关键重心,然而却只差那一点呼之即出的灵性。只是短短数秒时间,他眉心便已现渗出了颗颗汗珠。
岳不群感叹一声道:“你既已看出六剑交锋,岂不知这主客之势?”
薛白归心中震动,恍惚之间,像是解开了一个扭扣,又低头细细的观看起来。
岳不群一笑,说道:“何不换个方向再看看?”
一言惊醒梦中人,薛白归倒转信纸一看,果然情形大异,神色一振,终于释然开来,脸随即现出了笑容。
岳不群笑道:“这六式绝世剑招,你已看懂,就能学得。且说与我听听,看你悟了多少?”
薛白归点头答道:“三口剑是主? 应是主公施为。下三剑为宾,应是东方教主应对。”
“那胜负如何呢?”
“前两剑,主势大胜,只是客剑却在第三招败中取胜,力挽狂澜!”忽然他变得极其兴奋地叫道:“妙呀!这等剑势,实是白归毕生所仅见? 较之辟邪剑法更胜一筹。”
岳不群点点头道:“这是清正一天师道的‘神霄诛仙四绝剑’? 当年前张天师与东方不败战于黄河之畔,正是使出这三剑时,被东方不败于第三剑时败中取胜。多年来? 我将此三剑合三为一? 更多了十数虚招。万没有想到,短短时间,就被东方不败给破了。东方不败的武学天赋? 当真叫人惊讶啊。”
薛白归连连点头道:“东方教主的武学天赋? 的确令人佩服。”
岳不群笑道:“白归? 你也莫要妄自菲薄了,据我看来? 你与他不过只相差一线罢了? 真要拼个你死我活,鹿死谁手那还不一定呢。别忘了,你有你的优势。而东方不败坐井观天多年,较之你的进步,却慢得多了。”
薛白归讪讪笑道:“主公却是太过抬举我了。”
岳不群起身一挥衣袖,尘粉飞扬,道:“前面引路,带我们去见东方不败。”
“尊驾请随小人前往。”
那四名紫袍老者恭声应道,转身在前引路,径朝黑木崖而去。岳不群第一次从正道黑木崖,也不禁被一路的险峻地形所惊住。也难怪日月教雄居河北百年不灭,这地形,除非内乱,外人决难强行攻此崖。
岳不群二人得黑木崖,来到成德殿,这一路倒也没有什么古怪,想来是知岳、薛二人的武功通玄,杨莲亭生恐激怒了二人,弄巧成拙了。当先见着的正是杨莲亭,只见杨莲亭拱拱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引路,径朝东方不败的隐居处而去。
一路行去,薛白归暗自茫然,不知东方不败为何居于这等闷气之地。虽然精巧华美,却非雄心大志之人的居所。
“白归,多年不见,你倒是寻了一个好主。”
这正是东方不败的声音,但却是捏着嗓子,学女人说话的模样。薛白归摇摇头,早就听主公说起,辟邪剑谱与葵花宝典系出同源,切后方可练成。但自已切后尚能气势昂然,中气十足。为何东方不败却阴气大盛,说话都偏向阴柔了,令人极不舒服。
薛白归昂声应道:“东方教主,多年不见,白归喜不自禁。再见东方教主风采,白归与有荣焉……”
转过拐角,只见东方不败一袭花里乱哨的衣裳,与艳丽浓妆的打扮,顿时令薛白归的寒嘘声嘎然而止。“东……东方……教主……您……您这是……”
东方不败笑而不语,只是直直的看着戴着黄金鬼面的岳不群,有些阴沉的问道:“阁下竟究是谁?不但懂得正一天师教的‘神霄诛仙四绝剑’,更以剑意伤害了我莲弟!”
“哦?杨莲亭受伤了?”岳不群恍然大悟过来,笑道:“我叫他们将信纸给你看,但他自已偷看受伤,却怪我不得。”
东方不败冷冷的说道:“但莲弟终究因你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