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王庭,金帐中,萧四海坐在主位上,这位全天下身份最高贵的女人,看着手中密折,沉默不语。
下方跪着一地文武大臣,左右贤王站在两侧。
有些消息灵通的臣子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思量着等下要说什么。
而那些懵懂的则惶恐的跪着,想要找人问一下,但碍于女王威严,只能将一肚子话憋在心里。
萧四海将密折放下,声音轻,却充满了威严,只听她说道:“燕王准备带兵南下,你们说,寡人该不该去帮他一把?”
此言一出,朝中哗然。
左贤王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道:“大王,臣认为可以,这是咱们苦等多年的机会,哪怕事后有阴谋,麾下的儿郎也能从容退去。”
一向与他不和的右贤王难得赞成这个提议,他跪着说道:“此事对大元百利而无一害,周人说,天赐不取,反遭其咎。虽然臣不知道燕王为何做如此决定,但根据密探传来的消息,那些兵马调动是真的,仅仅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让咱们动手了。”
二人说完,那些大臣纷纷开始诉说自己的想法,金帐中一时间闹哄哄的。
萧四海被吵得心烦,挥了挥手,群臣立刻收声。
她从王座上站起来,“这次的确是我大元的机会,当初父王被逼得不得不退出北地,在草原中修养生息,实在是奇耻大辱。”
“不过,哪怕是对手,寡人也不得不承认,燕王的确是了不起。也罢,不过是将计划提前了而已。”
萧四海负手而立,朗声道:“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失去的地方夺回来!”
“臣等愿为大王赴死!”
……
北地苦寒,许多地方都是没有办法行走的死地,到如今能与北元畅通行商的道路只有两条,一天路窄难行,许多商队便以此出关。
另一条则通畅宽广,但常年重兵把守,根本不允许普通人靠近。
位于大周最边界的平城,是直面北元的第一道防线。可以说,要想南下,这座城必须拿下。
然而此时,在燕王将大军撤走,只留下几百名城位维护秩序时,百姓们慌了。
一时间城里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更有些读书人,大骂燕王是乱臣贼子,为了一己私欲,便罔顾天下人死活。
许多有权势的人家,已经开始撤离,然而对于百姓来说,搬离一个生长的地方,是十分艰难的绝对。
故土难离不是玩笑话,而是扎根在每个人心里的想法。
每天都能看到一些富商大贾拖家带口的离开,城门一片拥堵。
而留下的城卫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对于出城离开的人并未阻拦,只是在场维持秩序。
这也形成了一个极为有趣的画面,出口处人满为患,进城处却冷冷清清。
这天中午,平城入口处来了两个人。
一大一小,大的是光头,小的是个孩子,被牵着手,眼睛四处观望。
进城检查时,卫兵见王羽带着孩子,便说道:“最近不太平,你们还往这里跑,不是找死吗?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哪里来回哪里去,等北元蛮子打过来,是死是活可就由不得你了。”
王羽笑着摇了摇头,“走不得,答应了人家的事,总要去做。”
卫兵见此也不多言,挥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王羽带着王葱花进城,街上行人大多惶惶不安,若是平时来,道路两旁必定摆满了摊位,此时却只有零星几个商贩,还在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