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要从弘文顺利结业,有两种办法。第一是拿到澜州城文心会的第一名,第二便是到了年纪,通过弘文的模拟殿选。
其实宁疏影早就已经满足了条件,不过平南王为了让她继续结交那些贵女,就没着急叫她离开书院。
“小姐,你怎么还不更衣呀,今天夜里就是文会了,也不见你这几日看了书。”
鸾儿这时候推门进来,见宴心还赖在床上不起,便催促她。
“你应该对我有些信心才是,就宁疏影那个水平,还不能让我挑灯夜读呢。”
宴心翻过身来斜躺着,把玩着自己的细发回她。
“可话说平南王可真是绝情,我们的信都送过去一天一夜了,也不见他来领人……”
因为昨天的事情,柳阀只是吩咐人请了大夫来看,之后也没再敢打搅宴心休息。
虽说之前宴心请来演戏的大夫特意关照了十天半个月不能乱动,但文会在即,柳阀因为当天要巡城所以不会出现,苏氏一个妾侍也只能在家待着,柳糖儿那嘛根本就没必要遮掩……
所以知道他受伤的人根本就都不在场,她也没有必要演戏。
一整天下来,鸾儿也没有闲着,顺便帮宴心打听了一下平南王府邸的情况。
宴心不以为意,似乎是早就已经料到了结果。
“看来平南王是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他女儿身上了。没关系,今晚我们就去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
“呐,太子他……最近好像和宁疏影走的很近。”鸾儿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小声提及。
她知道鸾儿的心思,毕竟太子曾是他们一家所辅助的对象,若是之后太子没能顺利继承大统,那么他们一家所付出的努力便通通付之东流了,连同她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太子这个人虽然有几分人情味,但是却未必能够做一个好帝王,他太容易轻信人言了,之后的一路上必定是危机四伏。若是能够早点脱离这个位置,说不定将来会轻松很多。”
另外对于他和宁疏影的关系,宴心也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平南王是打上了太子妃的主意,所以故意给他们二人制造了不少机会。
难怪平南王府最近放出了这么多消息,看来是铁了心要赢宴心了,也不知道今日比试,他们会弄出什么招数来。
“这倒也是,我曾经劝过父亲这回事,可是父亲一意孤行,最终连白家都落得如此下场。”
可能是因为鸾儿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件事,所以每每回忆起来也只有愤恨。
宴心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不用担心,今天我赢宁疏影只是第一步,之后我便会让秦玄琅为他手上曾沾染的鲜血付出代价。”
中秋文会,参加者一共十位,都是由弘文书苑所举荐的女子。若是能够在其中一举夺魁,便能不经考核直接从弘文毕业,成为浔阳城中炽手可热的贵女。
整个比试以诗词歌赋为主,以舞乐为辅。
总共三轮,只挑选一名胜者。
宴心坐到了梳妆台前绾发,心里正想着今日在诸多贵人眼前,应该选择哪一种样式的裙子才能给人留下印象。
她不禁打量起鸾儿来,她总是一袭白衣极尽温婉的模样,确实能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是这样的素色在诸多艳妆浓抹的女子中间难免平淡了些。
突然她目光一斜,瞧见了桌上的墨汁,不由心生一计。
她命人找来一身纯白的纱裙,先让人平铺在地,后用画笔沾染了墨汁在裙摆上作画。
“小姐,这般昂贵的裙子为何要这样糟践了呢。这胸前的南海珍珠可值大价钱呢。”
鸾儿一边研磨,一边惊呼!
“这你就不懂了吧,今天这文会里头必定有不少女子争奇斗艳,那山珍海味见多了的人必定会想念起小葱拌豆腐。”
宴心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用极为接地气的例子解释。
鸾儿当然也是个聪明姑娘,有些事情一点就通,还会举一反三。
“唔,我明白了,其实小姐这是推陈出新,并不是那些艳丽多姿的就能引人注目,有时候反其道而行说不定才会有惊喜。”
宴心点了点头,遂停下了手里的毛笔,她一手提起裙子展开,这裙摆上绘制特别的山川水景图便算是完工了。
鸾儿从桌前凑过来看,不禁夸赞道。
“这般黑白灰三色的纱裙,鸾儿曾经从未见过,水墨如画,江山为裳。单单冲着这份意境,就能看堪称一个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