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了门口放了两声响,这便算是讨一个吉祥如意了。
宴心坐在妆台前,拿着小二之前孝敬的脂粉轻轻抹在两颊,之前被水匪打劫,手边也没有什么清雅的发簪,她只好简装上阵。
既然昨儿夜里甄小环已经找上门来了,那就说明宴心也不用大费周章的去找她查什么真相了,正好早上叶菁假装过门跟着去看看也好。
看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怎么和瞒天过海的甄佩蓉斗智斗勇。
整理好衣物打开门,正好遇到了走出拐角的罗云溪。
“哟,娘子怎么起的这么早?”
他上下打量了宴心的装扮,心情大好,忙不迭的走上前来牵她的手。
宴心扭开了身子,错开了他的手往楼梯走去。
“我不太放心,准备跟着去看看。”
方才罗云溪也没闲着,趴在二楼凑热闹,夏家的人把他算成了送亲队,还特意给他包了个大红包。
“她已经上了楼下的轿子了,我们从后面跟上就行了。”
宴心点了点头,旁敲侧击道:“这一路上你都在想什么呢?家里没有给你来信么?”
“我已经和十四说过了,过两日他就会直奔元城来,到时候会给你带来关于鸾儿的消息。”
说实话,鸾儿已经有些时候没有给她递消息了,要么是事情没有进展,要么就是被什么给缠住了。
一听十四也去了浔阳,她不由关注:“难倒是你派他去了浔阳,难道是有意撮合?”
“你可别多想,我不是那种干预属下谈情说爱的主子,只要他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接下去他想干什么我一概不管。”
罗云溪说得轻松,身子慢慢的就开始往她身边凑。
宴心微微有些出神,按照道理来说,只要是做了皇亲贵族或者大户人家的暗卫死侍,那么就预示着这个人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自由,终其一身都只能活在主人家的支配之下,主子一声令下那不管刀山火海,九死一生也要去。
可罗云溪对待十四却一反常态,这倒让她有些好奇。
“你的意思是……十四对鸾儿是真心的?”
之前在澜州的时候,罗云溪就说十四的身份也不简单,若真能替鸾儿报了仇,再给她寻一门亲事倒也不错。
他丝毫没有迟疑,一口咬定:“比真金还真。”
“可他毕竟是你的暗卫,若鸾儿也动了心,你到时候放不放人呢?”
谁知道这个罗云溪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呢,万一人家从诗词歌赋聊到了人生哲理,又从人生哲理聊到了鱼水之欢,到头他一声令下岂不也是竹篮打水?
“若是鸾儿愿意一直跟着你我就放人,若是她不愿意我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听他这意思,大抵就是鸾儿若是愿意一直跟在宴心身边,那只要宴心愿意和他在一起,十四就不会离开主子还能成人之美,若是宴心之后反悔不和罗云溪在一起,那就是宴心破坏了一桩好姻缘。
这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了,分明就是要逼着宴心从了她呗。
“你这人还真是狡诈。”
她装作没听明白,转身就下了楼。
也不知这罗云溪在大冷天的,从哪儿买了把折扇回来,握在手里把玩道:“这里可不只你一个生意人。”
说罢眼睛就飘向了正在桌前算着账的钱掌柜,想来他这悦来客栈左右也就五六个客人,哪儿有那么大的资金往来呢,估摸着背地里也没少藏私房钱吧。
悦来客栈的门口也有几个婆子正在互相嘀咕,宴心不是不知道缘由的,头也没往那儿撇一下,朝着夏家的方向走去。
昨日一搜到五毒散的粉末,她立马就叫来了衙役,按照私下扣留女子和倒卖违禁药材的名头将长短巷关了几天,等着元城的州牧赶回来处理这件事。
如果宴心听到的风声不错,元城州牧正在京城述职,没个十天半夜赶不回来。
当然,只要一天不解决,这长短巷子就一天开不了门做生意。
“你这女人,还真是记仇,甄老板最后那模样还真是叫人怜悯呢。”罗云溪也不是要为那钱掌柜开脱,只是故意要拿宴心打趣。
宴心做事有一套自己的想法,一旦觉得有效就认定了去做好。
“你懂什么,我要是不断了她的后路,又怎么能让她原形毕露呢?”
罗云溪叹了口气,不由感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