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五年农历二月十二,恰逢百花节,唐时文人骚客偏爱咏花颂月。这益州城内也不乏附庸风雅之人,城东的程家二公子向来喜欢效仿古人以诗会友,于是早早便定下了诗局,并向益州城内诸多名流发出邀请。宗老太爷文学造诣颇高,而且在益州城位高权重,于是被请去了做裁判;李林甫此时也在益州停留了近一年,在文人圈子里也颇有名气,早早便收到了邀请;林宗玉和李白就读的学堂的夫子也是远近闻名的学士,所以也收到了诗会的邀请。
先生们既然都去参加诗会了,学生们这天自然也都放假不用读书了。前一天,李白便和林宗玉约定好一起去城西书局买书,于是林宗玉一早便匆匆出门。从林宗玉住的地方到宗府大门,总是要经过离宗淼住处不远的那个花园。
“宗玉哥哥,这么着急要去哪儿?”宗淼看到快步走过花园的林宗玉,不禁有些纳闷,明明是不用去学堂啊,于是开口问道。
“昨日李白约我一起去城西书局买书,算算时间,他现在估计已经在府门口等我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得抓紧...”林宗玉边走边回答道。
宗淼面色一喜,笑道:“等等,既然去买书,那我也去!”穿越后的这么久,宗淼除了去了一趟卧龙寺,还有前段时间跟着宗老太爷看了一次元宵灯会,便一直呆在府里,不是读书便是弹琴,着实有点无聊,所以内心里还是希望有机会多出去走走的。
林宗玉闻声却连忙摆手道:“我可不敢带你出去,外公和舅母可是说过不许你随便外出的,你那次出去差点被马踩到难道忘了?”
宗淼咯咯一笑:“我可不是忘了吗?”
林宗玉一拍脑袋才想起了宗淼失忆了一回事,然后说道:“总之...反正我不能带你出去!”
宗淼紧接着又是一笑:“那我要是说反正我就得跟你出去呢?”
“我我我……”林宗玉向来知道这个妹妹难对付,不禁词穷,更是把自己憋的面红耳赤。
宗淼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
林宗玉无奈,更是怕李白久等,便愤怒的甩了甩衣袖,不再说话,转头就走,宗淼则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跟着他身后。
李白的确已经在宗府门外等候多时,才见林宗玉迎面而来,便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才来,磨磨蹭蹭的?”
刚说完,李白看到了跟在林宗玉后面的宗淼,眼前一亮,于是全然不顾还想作解释的林宗玉,径直的走到宗淼跟前,笑着说道:“淼儿妹妹你今天也跟我们去书局?”
宗淼还没作声,只见林宗玉面带忧色抢声道:“是啊!我不让她跟着她偏跟着,你说现在益州城里流民这么多治安也不好,要是出点啥事我怎么和外公和舅母解释!”
李白把腰间的佩剑向前一挺,笑道:“怕什么,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来捣乱,看我手里的剑答不答应!”
林宗玉闻此忍俊不禁,说道:“你才学了几天的剑术,就想做‘十步杀一人’的大侠?”
李白摇了摇头,然后感叹道:“宗玉啊宗玉!”然后便向西面走了。
宗淼也学起李白的样子,走到了林宗玉的跟前,摇了摇头也感叹道:“宗玉啊宗玉!”说完也径直的跟着李白向西而行!
只剩下林宗玉一人呆呆现在大门前独自内心凌乱!
唐朝时的益州城虽然比不上长安和洛阳,但宗淼上两次只是走马观花的路过,也不禁叹服于它的繁华。如今正逢初春季节,春风拂面,百花待放,但这益州城却远没有往日里的气派与绚丽。城里确实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民,宗淼不解,如果历史书没错的话如今应该是大唐盛世啊!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宗淼不得不开口说道:“我大唐不是正逢盛世吗,为何益州城里还这么多流民?”
林宗玉沉思片刻,李白却抢先答道:“去年夏天楚地连发大水,灾民流离失所,农田失收。去年秋冬两季,灾民多聚于长安附近,朝廷赈灾放粮。接近年关的时候,主持赈灾的官员发现灾民越来越多,担心朝廷问责,便将灾民驱赶到了益州附近,然后向朝廷汇报灾情已经得到控制!”
“那为什么我上次元宵节跟着爷爷出来却没看到这些灾民?”宗淼紧接着问道。
李白面带鄙夷,嘲讽道:“我们尊敬的府尹大人为了维持所谓的体面,令人严查城门进出人口,修葺破损的城墙,并加强巡视,就是为了防止灾民进城。如今发现灾民群情激愤,又恐生事端,不得不又敞开城门让灾民进城靠乞讨度日!”
林宗玉做噤声状,小声说道:“白兄小点声!”
宗淼白了一眼林宗玉,说道:“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