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房就乐了,不掩轻蔑。
廿廿终究才虚龄七岁,她的话在那门房的眼里,不过是个小女孩儿的执拗,二两沉都没有。
那门房心道:都说“穷人志气高”,越是穷,越要装出一把子志比天高的酸样儿,看得人牙都要跟着发酸了。
他笑罢了便懒洋洋地揣起袖子来,“那随您,您爱坐着就坐着吧。总归待会儿误了时辰,耽误的可是您自己个儿的前程!”
门房心里有数儿,这钮祜禄家多少房头,今儿又是多少格格来初看呢,公爷哪儿顾得上六房的穷酸格格呀!
就算到时候儿按着排单瞧见了名儿,也不过问一声就罢了,难道还真指望这样房头的女孩儿进宫给十公主侍读去?那钮祜禄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廿廿虽小,可是一来是旗人家的格格一向性子天生要泼辣些,且从小就准出门抛头露面。
再加上廿廿是家中长女,从小就帮着额娘管家。
门房的脸色又不遮掩,廿廿又岂是看不懂的?
廿廿便笑了,弯腰只抱住牙青的头,只跟小犬说话,倒懒得搭理那人模狗样的去了。
“牙青,你说若就咱们两个在这儿坐着,多寂寞呀是不是?咱们叫更多的人都陪着咱们,你说好不好?”
她打定了主意坐这儿,就不仅仅是来自己个儿刷别扭来了。要不,她难道成傻子了不成?
牙青仿佛听懂了廿廿的话,摇头摆尾,兴奋地表示同意。
“还是牙青乖。”廿廿含笑抬起头来,望向门口大街上。
马蹄声、车轮辘辘之声远远传来,廿廿听得出来,必定又有一大批马车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