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和精确的计算以及毫无纰漏的谋划,方天生仅凭借着一人之力就挡住了天奇峰谷口之外的上千人,这只能够算是一个小小的成功,毕竟还有几百人只是被吓住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所以,方天生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能够缓上一口气,紧接着精神就集中了起来。
棋盘天地之中血色渐浓,一个人一旦遇到了会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特别是还威胁到生命的时候,往往就会变得十分麻木不仁。棋盘天地中被困住的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地牺牲他人,暗下黑手,在这里面变成了最为真实的炼狱,身份、地位和修为的高地,在某一个时刻都变成了不重要的东西,只有活着才是最真实、最重要的。
方天生的本事展露出来了多少,没有人能够说得准,这才是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钱所在,未知是恐惧的根源,围着天奇峰的人不知道方天生在暗地里还准备了多少伏笔,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魏氏双英也是如此,他们着实是被方天生层出不穷的手段给吓怕了,但这并不能够阻挡这兄弟二人求宝之心。魏机脑子一转,悄悄接近方天生说道:“方先生,天奇峰中还进去一个漏网之鱼,我知道你是故意让他进去,好钓大鱼,但是这鱼跑了,总不能不管吧?”
方天生面带笑容对魏机说道:“什么漏网之鱼,不过是一个小虾米罢了,会有人收拾他的,用不着在下出手。这边的客人可比那位客人的胃口大多了,作为主人家不亲自招待,难免被人诟病招待不周,不懂礼数,在下还是好好与这边的客人亲近亲近吧。”
方天生说话滴水不漏,暗中也透露出天奇峰里面还有后手,魏机不能够揣摩这个方天生究竟葫芦里面还藏着多少药,只能够退回到自己的弟弟魏锋身边告诉魏锋耐心等待时机,总会有人按捺不住替他们去蹚开一条血路的。
魏氏双英那边十分有耐心,但是方天生却隐隐有些着急了。要说他算无遗策,这些阵法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罢了,更能够体现的便是对于眼下局势的把控,足足布下了五层阵法和种种机关的方天生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撑过这五天。
日新月异,早已经过去了一天,这一天也是昆仑秘境中各个宗门以及隐藏的散修赶过来的时间,到了现在,才是最难熬的时候。原先只有一千多人的队伍在自相残杀死了一些之后数量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一些,自然是远处的修士们也都到了。
天奇峰的谷口流淌着鲜红的血液,这些都是修士的鲜血,对于邪修来说有大用处,无论是画符还是做法器,这等充满了灵气的鲜血都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只不过在这样的场合如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恐怕不到一息的功夫便会被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轰杀成渣,所以也得多掂量掂量。
谷口这边就这样僵持着,好在大多数人都已经辟谷,否则还真受不了这么多人同时在天奇峰埋锅造饭,到处挖得坑坑洼洼的场景。方天生就稳坐在那里,心里面乱得如同热锅上面的蚂蚁一般,表面上确实一副成竹在胸,云淡风轻的模样。
数千人中只有一人进到了天奇峰里面,也是之前用来作饵的那个小修士。这名修士年纪已经不轻,只是脾气暴躁,天赋也不如何,求道数十年只混了一个半步筑基的修为,之前别人让他先去,也不过是看他修为低,捞不到什么好东西罢了。
没有想到这一次天奇峰的枪没有打出头鸟,让他平平安安地混了进来。半步筑基的中年修士回头看了一眼,黑白两色的棋盘高悬天空之中,那里面涌动着的每一道真气都能够将他碾压至死,光是看看就感觉到一股寒意,自然忙不迭朝着天奇峰里面走,希望能够混个什么宝贝,再不济也要躲起来,活得性命。
“还好老子福大命大,人也机灵,知道凡事需要抢占先机这个道理,否则,被困在那棋盘大阵当中的人就有我一个了。我这点本事可抗不了那黑白两色的真气几下,活命要紧,活命要紧。”修士喃喃自语,左盼右顾,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藏身之所。
走出几步,那修士话痨一般接着说道:“那望仙城中的老头算命也不准,说我近日有血光之灾,与山有关,让我逢山便绕道而行,我躲了几日,也不见大难降临,兴许是为了骗我一些银子,这年头,谁都敢冒充高人了。”
话音刚落,身旁林子中传出噗嗤一声笑。吓得那修士在地上滚了几圈,忙不迭站起身来,抽出背上的片刀,举在身前,说道:“是谁,谁在暗处?是英雄好汉就不要藏头露尾,畏畏缩缩的,算什么爷们?”
胡璃从一片树林的阴影当中走了出来,笑意吟吟地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爷们,更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你之前一个人都敢走进这天奇峰里面来,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这个时候胆子怎么这么小了?”
见到是之前方天生身边的小姑娘,修士才放下心来,缓了一口气,却没有收刀,而是大言不惭地说道:“爷爷哪儿是胆小,只不过生平最敬畏鬼神,听见旁边有声音,以为是妖魔鬼怪作祟,我抽刀出来不过是为了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