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东巷,一座高墙之外,犹可从孔洞中看见院子内的房屋与田庄。就子阳所说,此地乃是蔡桓公赠与扁鹊的,占地三亩,本是奢华的宅院,却被秦越人一声令下,改成了农田。
在城中耕地也是极其少见的,可是这里不仅种有药材,还有些许的粮食,除了在府库中储备,还是为了能让外面的穷人少饿点肚子。
可三亩地,终究只是杯水车薪如今被人强占,连这一杯水也没有了。
走到门口,二人便看见两个模样嚣张,子阳却不认识的奴仆,不由分说,便要上去推门而入。
“诶,等一下……”
没等昭云出口,子阳已经被那两个嚣张的奴仆推了出来:“干啥玩意儿的?知道这里是哪儿不?居然敢擅闯宅邸!你也不打听打听,陆二公子是你惹得起的吗?”
“呸!这是我家,哪里是什么陆二公子?”
一奴仆森然一笑:“是吗?我们陆二公子可说了,这地方已经几个月没人住了,那就是闲产!只要是闲产,那就是可以直接从官府拿下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有证据不?”
子阳脸色涨红,若不是昭云拉着,只怕已经冲上去打人了。可是看着那奴仆嚣张的表情,他实在不甘心,又道:“书房柜子底下有房契,明明白白写的是齐国先王赠与宅邸,你们不能强占!”
昭云几乎绝望的捂着脑袋,这家伙怎么这么实诚?别人要是拿到了房契,那不是更嚣张了吗?
奴仆一愣,连忙让另一个人进屋查看,却将昭云二人阻于门外。看着子阳踌躇满志,信心十足的模样,昭云真的很想给他上一课,不过却为时已晚。
不多时,那奴仆走了出来,子阳洋洋得意的说道:“如何,我说的可是真的?”
那奴仆朝另一人使了个眼色,却洋洋道:“哪里有什么房契?没有没有,你这厮定然是看陆二公子不满,意图来分刮二公子财产,岂能容你?快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屋门猛然大开,走出来四五个黑皮肤的大汉,身长九尺,面带狞笑,随手一动似乎便能将昭云二人扯成碎片。昭云知道,若是二人被抓住,定然是活不成的!
路上的行人有意绕开几十米远,甚至连驻足的兴趣都没有,反正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好家伙,这分明就是在谋财害命啊!”
昭云怒喝一声,已经拔出剑来,可子阳依旧骂道:“这是我的家!你们岂敢行凶,就不怕王法吗?”
昭云欲哭无泪:“大哥,他们要是在乎王法,就不会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了!算我求你,这里我先挡着,你快逃吧!”
“逃什么逃?”出乎意外的,子阳很是硬气,“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这陆家蛮横无道,欺压良善,天理难容!”
“小子,你骨头很硬啊!”
壮汉狞笑着走来,单单胳膊就有子阳两条大腿粗。可子阳依旧站的笔直,只有那不住颤抖的大腿表现出他心中的惊惧。
奴仆催促道:“少嚼舌头!二公子交代了,这俩家伙对庄园心怀不轨,一人卸掉一个胳膊一条腿!给了你们钱不是让你们装样子的!”
“切,知道了!”
壮汉们冷哼一声,渐渐合围了过来将昭云二人围在中间,如群狼看着两只小羊羔,阴冷的笑着。
子阳有些结巴了:“你,你们敢……”
“呵呵,在这地方,我们有什么不敢?”
“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哟?这个小兔崽子还会用剑?来来来,快给我来一段乐呵乐呵!”
子阳看着面色越来越黑的昭云,心中燃起一丝不安:“昭兄……”
“子阳兄,你等着。”
昭云笑着安抚下子阳惊惧的内心,终是拔出了那柄满是缺口的青锋不过在残阳之下,青锋散发灼热的光芒,竟是让人热血沸腾!
一股杀气弥散开来,其中一个壮汉隐隐有些不妙,连声呼喝:“休要与他纠缠,速速决胜!”
“俩小毛孩罢了,怕什么?”
“老大你太多虑了!”
话音刚落,火红色的光芒透过清风的阻碍,已到了那人面门未等他反应,火红已是变得猩红……
嚣张良久的奴仆,终于在此刻,露出了惊惧的面孔。
“杀人啦!”
……
陆二公子名陆仁贾,他的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定是希望他成为一个仁德的商贾却不料因为自己与长兄陆嘉仁的宠溺,导致他变成如今这般纨绔霸道的性格。
陆嘉仁年长其弟二十岁,如今已是四十岁的中年人至于陆永仁,更是七十岁高龄,赋闲在家中,所有事情都交给大儿子处理。
正是因为陆仁贾是他五十岁老来得子的缘故,所以才会宠溺到这种地步。
陆仁贾身子骨很瘦弱,或许很难想象这是个横行乡里的恶霸。但他阴狠却不失嚣张的眸子却出卖了一切。此刻的他正拿捏着刚得到的木片房契,笑的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