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领兵将军兀罕大败之下,带着数千败兵,在大漠中一溜烟儿向西跑出三十多里地,见梵香追逼甚紧,发现实在躲不掉,心中恼怒,索性摆下阵势,准备交战。
他见梵香等为骑兵,遂命令众军士下马布阵。兀罕擅长一种专克骑兵的步战战法:骑兵下马,五人结成一个小组,其中四人在前步战,结成鱼鳞箭阵,一人在后面照看战马,如果取胜后,再骑上马追击。
梵香带着近八百勇士向兀罕军追去,约一箭之地外,只见塔克拉玛干大漠腹地上,兀罕三千多草原骑兵统统下马,持了盾牌作为步兵结成鱼鳞阵,而来自精绝的数百骑兵与跟随而来的部分驻军骑兵,跃马扬刀准备冲杀。
这种步兵鱼鳞箭阵战法对骑兵的战斗效果惊人。
精绝骑兵先发起冲锋,驻军骑兵的防护装甲不是太好,纷纷被射落马下,锐士战队亦为之一阻。兀罕大喜,命令步兵阵向前,精绝骑兵再发起突击,步兵阵万箭齐发,没有铠甲防护的战马纷纷被射死,而破壁军的战马亦有多匹被射中马腿而无法前进。
梵香大怒,命令锐士战队与破壁军将士全部下马,挺着陌刀步行奔去,进行攻击。
梵香手拿玄冰断刀,骑着神驹土蝼大力仔率先往敌兵冲上去,连人带盾将近前敌军砍作两段,接连砍杀了十几个敌兵。而随着土蝼的巨大冲击力,敌军的鱼鳞箭阵被冲出一个缺口,二十八锐士战队紧随而进。
精绝战队用的陌刀有丈二长,鬼子仆从军用的弯刀不够长。梵香所率领的精绝战阵是一个立体的,多兵种配合的有机作战整体,强弓射杀,横刀近刺,陌刀挥砍,其中陌刀杀阵的作用不可小觑,数百名手持长柄陌刀的破壁军勇士结成战阵,如壁垒,如狂潮,无论迎敌还是追击,都足以让敌人丧胆。
短兵相接,锐士与破壁军持长刀大声呼叫,如墙而进,奋力拼杀,所向披靡。鬼子兵还没打到精绝战队,自己就被一刀连人带盾劈成了两段,很快招架不住。
梅朵儿见敌军阵势有异,遂仔细观察,然后,果断带领红衣十三英及数百驻军骑兵突然绕过兀罕步兵箭盾阵,迅速迂回,冲向鬼子军阵的后方,那些没人的战马和少量牵马的鬼子兵猝不及防,在十三英与数百精绝义军的突然冲击下,不堪一击,迅速为梅朵儿等人所射杀。
精绝战队一阵冲击后,兀罕的鬼子步战骑士们都傻了眼,想前进打不过长刀,想逃跑马匹却已不存,当下军心溃散,四散奔逃。鬼子士兵被精绝骑兵抓了俘虏者甚众。
北宫仆从军领军将军兀罕见势不妙,带数名亲兵想突出破壁军的围困,逃往漠西扜弥城,却在逃跑之际,被梅朵儿在军阵后一箭射于马下,抢上前去,一刀枭了首级。
大漠黄沙中,英勇的喊杀之声消失了,痛苦的呻吟也消失了。一抹残阳如血,将满地的血液与残肢映照在血色之中,更增空寂大漠的肃杀与苍凉。
一战下来,精绝战队斩首三千多级,俘虏敌军一千多名,运输车辆100辆,北地良马四千多匹,军械数千。精绝这个八百勇士战队在大将军梵香率领下,以零伤亡覆灭一个五千军阵的绝对胜利战绩被后人写进异世界战史,为后来的异世界军队奉为以少胜多长途奔袭作战的经典战例。
梵香带着众战士打扫战场,清理俘获,突见一骑斥候兵快马从东面精绝城方向飞驰而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禀道:“报大将军,今探得有北宫东征军、南征军与西征军各一个万人队向我精绝城进发,分别由北宫仆从军征东将军石虎帐下大将犀暴、征南将军慕容令帐下大将尹戌、征西左将军慕容绍帐下大将武鸢率领,行军目的不明。三军已于兹独河中游会师,组成联军,目前正沿兹独河谷前来,距我精绝城东门已不足一百五十里。请大将军定夺!”
“好,知道了,你速速回去,再探再报。”
“喏!”那名斥候兵站起身来,纵身上马,向东飞驰而去。
梵香根据形势,觉得在黑油山驻军一个千人队,本身是不算一个强有力的保障力量,遂决定将千人队撤回精绝城,只留下一个百人队驻守。
梵香命令原黑油山驻军千夫长带余下的五百余名士兵押送俘虏、军械、马匹及一百辆装满石油的运输车辆回城。八百战队每名战士多引一匹俘获的北方良马,未及休息,随梵香急奔精绝而来。
约大半个时辰,战队绕过沼泽地,从西门进入精绝城,
自西向东,穿城而过,出了东门,于城外五里处,只见精绝乞活军军旗翻卷,正是范坤领兵于一处不高的山岗上逡巡警戒。遂纵了土蝼神驹,飞驰上岗,只见山岗下一望无际的平坦草原上,十里处,旌旗密布,战马嘶鸣,北宫仆从军南、西、东三路联军正驻足于此。
这是一支令人生畏的庞大部队,北宫仆从军三路联军人数远远多于精绝义军,各军素来纵横各国,所向披靡,并未将新建的数千精绝乞活军放在眼里,甚是傲慢。
三支临时组建的联军在战前起了争执,联军兵将谁也不愿意打前锋,去先行攻击精绝城。这便导致了联军阵型的一个致命缺陷,三支联军阵型松散,无法互相支援。
东路万夫长犀暴为东路统兵将军石虎的亲信将领,此人最擅长的,便是轻兵突进式的攻击作战,边行军边结阵防守是会闷煞了这位急性子的南路大将尹戌是一位比较善战的将领,此时与他的儿子尹延率部在左锋侧后方位置。这父子二人都是可以称得上将才的战场高手,尤其是尹延,善于治军待士,极得军卒爱戴西路大将武鸢率领部属,立于右锋侧后方位置,目前这名将领的状态正处于梵香所判断的“不知彼,不知己”状态之中,只知道自己部队的数量,对精绝军的数量及战力是混沌一片,尤其对前面山岗旌旗下的领兵者,更不清楚。
三名将军互不依附,但尹延颇为理智,建议三支军队划分成左中前三军,犀暴为前军,武鸢为中军,由其自领左军,先派一个千人队前出山岗搦战,以打探敌方军阵的虚实。犀暴则主张全军即行出击,集中一路攻击精绝城东门。武鸢凭着自己的估计,认为只要抓住了精绝军主力,将部队慢慢平行推进,结阵防备,便能一举摧毁之,但这是一厢情愿,其实目前便连确定精绝军主力的具体位置也不清楚,只是判断一个大致方向。
犀暴将军对三军划分不置可否。
武鸢遂自领中军,下令结阵慢行。犀暴在仆从军中被冠以勇冠三军的“猛将”之称,有一身好功夫,而且不怕死。现在,这名猛将控制不了自己求胜的欲望,挥军大踏步前驱,与中军与左军的距离前出过多,出现了脱节,中间留下了数里的空隙。
中军将军武鸢见自家军阵严密,日已至正午,便命令三军埋锅造饭。
对北宫仆从军这支军队的了解,梵香虽说不上胸有成竹,却也颇有些体验。斥候军不断传来的实时军情,已让他对山岗下的领军将军们的协作、战力及统帅的指挥能力,有了一定的了解。此时的梵香就像兵书所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