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安宁喊住了文瑄。
“姑娘还有何事?”
“将你的匕首给我。”
“匕首?”
“毕竟我是个女儿家,万一在我爹的人找到我之前又遇到坏人怎么办?”
文瑄略一思索后点了点头,拿出右手袖中的匕首递给了安宁,“姑娘保重。”
安宁接过匕首后依旧坐在地上没有起身,淡淡地点了点头。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整个客栈就只剩下康里安宁和那名被文瑄刺瞎眼睛还在痛苦哀嚎着的元兵。
安宁盯着在地上不停翻滚身体的元兵道:“看你刚才出手那么狠绝的样子,滥杀无辜的事情也不是头一次做吧?”
元兵闻言后心中大惊,忍着疼痛惊呼道:“你……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替那些无辜冤魂送你上路。”安宁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道。
“我可是来救你的人,你不能杀我!”
不待他求饶,康里安宁举起文瑄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元兵的腹部……
等到康里崉崉亲自赶到的时候,见到女儿这副样子自是悲伤无比,愈加仇恨文瑄等人,勒令各处县衙将文瑄视为要犯追拿。
安宁则对文瑄等人的去向闭口不言,只是吩咐几名元兵将店小二和无辜死去的客人好好安葬,自己平静地走上了马车,拿起侍女递过的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泫然而泣。
因为客栈中发生的变故,文瑄三人心情都不算太好,再加上怕被元兵追杀,匆忙连夜赶路,直到翌日清晨重新亮起了阳光,身上被笼罩的一层阴霾才逐渐褪去。
一路上听文瑄讲述了接下来的安排后,沐冲提醒道:“台州的蔡乱头和温州的王伏之向来同穿一条裤子,蔡乱头明目张胆地叛教入海,料想那王伏之也必定参与其中,我们还需谨慎防备。”
文瑄点了点头,“温州的心月坛自是脱不了干系。”
“据说那蔡乱头在海上聚集了几百人,声势颇为浩大,我们是不是也需要搬些援兵?”
“不急,先不要打草惊蛇,待摸清了沿海的形势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嗯,那我们现在就直奔台州吧。”
文瑄摇了摇头,“此番东行危险不小,我知道你与阿柒姑娘情投意合,不想拆散你们,但她毕竟是女儿家,我担心她跟着我们会有危险,你带她到平江路去寻沈坛主吧,他自有办法安顿阿柒姑娘。”
“可你自己要如何面对蔡乱头他们?”沐冲面色焦急,自知此次又拖了文瑄的后腿。
“打探形势而已,我一人足矣。”
文瑄安慰了一句,接着道:“那位邹师兄知道我要去台州路平叛后曾为我推荐了一人,说他在海上的本事很大,我先到黄岩去找他,待你将阿柒姑娘好好安顿下来后,你再与盛兄和李兄一起来台州寻我便可。”
沐冲叹了口气,满脸愧色。
文瑄笑道:“急什么?入海平叛可少不了你们助我。”
沐冲也不再客套,带着阿柒与文瑄辞别,直奔平江路。
文瑄也不停歇,只身径往台州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