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烘烘的药力变成灵气,在体内乱撞,严丘将其拢成一股,变成一把锅铲,清理灵树周边的淤泥。
灵树六片叶子,熠熠生辉,但第七片依旧没有要抽芽的迹象。
虽说有些失望,但总的来说,严丘还是满意的,毕竟照村长老头的说法,这是药龄最低的一棵。
那老头既然能拿出两棵,严丘相信,他必然还拿得出第三棵、第四棵。
老头不愿意上交,那就自己去拿好了。
但是,他忆起一件事情,既然那押运草药的人,都有一二重境的修为,他们背后的人会弱?并且照那些村名说法,他们在此采药已有二十年,半年交三棵,二十年得一百二十棵了。
严丘心头一凛,这伙人究竟属于江湖中哪一股势力?
他们是属于某一大派还是某一世家?
不管如何,据此二十年,对林子必然是熟悉了,自己在这里多延误一刻便多一份危险,当务之急,是出去。
不能浪费一点时间逃命。
自己走是不成的,必须要抓一个向导,想到这里,向村子奔去。
又想起自己被暗器偷袭,还不敢直接进村抓人。
暗夜林中,还有一个人向村庄赶去。
五楼使下属邱峰。
几年的积蓄,一夜之间全部被盗。
不是一夜。
时间短到不够撒一泡尿。
走前还去看了一眼灵根,出来之后就没了,看来这人一直藏在院中。
村民?
不大可能。
那些人没这个胆子。
外来的人?
也觉得不大可能。
林子蝮蛇无数,外面人怎么可能在这里活下。
不论是谁,邱峰发誓,抓到他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因为他,自己差些被五楼使一掌毙掉。
村庄中灯火已然可见,邱峰脚步越来越快,突然,他看见前面有一辆骡车。
骡车两边,各躺着一个死人,正是门中下属。
怒焰在胸腔沸腾,他不自禁握紧手中的刀,望前面的灯火,他不会让他们干脆死去。
眼光扫过骡车,发现车上药草让翻动过,车厢地下,有一个玉盒,这正是装灵根的。
杀人夺货,又偷货?
邱峰查看两名死者,血液凝固未久,行凶时间应该不长。
如此说来,行凶在前,偷东西再后。
骡车离村庄还不是太远,但距离本门驻地却有一段距离。
如果熟悉路径,夺货之后,再去偷东西,来的急。
而若是外人闯进,一个人显然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成这两件事情。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来了不止一个外人,第二村中藏有高手,他们意识到危机已近,先下手了。
邱峰警惕地望了周遭一眼,仍向村庄走去,不过变得谨慎,在距离村口不远的时候,他躲在一个隐僻处,观察村中动静。
只见村口盘腿坐着一名少年女子。
心中一动,他从没来过这里,不想这不过十来户人家的小村落,竟然有这么一位亮丽女子。
他突然就生出偷偷违抗五楼使的念头,也不是一个不杀,而是留下这个少女。
坐在村口的是墨江兰。
长剑横膝而放。
灵根化成灵气,冲刷丹田之池的淤泥,扩大水池,灵树生机勃勃,第五片叶子之下,隐约可见有一片嫩芽就要破头而出了。
只要这片嫩芽生出第一道纹理,就意味着进入六重境。
天下树叶,无不有他的纹理,丹田内的灵树也是一样。
只不过灵树叶上的纹理较少。
一共九道。
左边五道,右边四道。
九道生齐,这一重境是为圆满。
如果再有一棵灵根就好了,如今与六重境所差不过是临门一脚。
再拿一棵其实也很容易,只要跟墨江寒说一声,墨江寒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她。
但墨江兰不想这样。
摒除杂念,剑招在脑海中一式式演练,她经常这样做。
也不是她非常勤奋刻苦了,是村中实在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墨江寒吧,像一块麦芽糖,黏着自己,他从来只会顺从自己话,好没意思。
墨江问,这家伙每次看见她,就两眼放光,墨江兰心里烦他。
至于其他两个一重境修为的,虽然是个女子,但就是一个小屁孩,同她们也没什么话可说。
村中另几个小孩就更不用说了。
大叔大婶们,也没得可说。
如果跟她们说话,那就是,江兰呐,不小了,要寻思婆家啦。
在林子里真的很无聊。
据村长的意思,这次事情过后,就会离开这里。
墨江兰心头一动,对林子外面的事情开始期待。
“师妹。”
墨江兰回过头,只见墨江寒倚着门站着,歪歪斜斜,好像一阵风来,就能把他吹跑。他头顶挂着的盈月灯,照着他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