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很多人都冻僵了,根本没有办法动。
还有很多人即将冻僵。
总的说来,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冻僵的行列。
是的,像这样的温度,通常的是不会有人暴露在荒野里的,也就是说,人还没有适应在这样的温度下生存。
所以,阿凡提感觉得到,自己也许要变成将这些百姓带向死亡的罪人。
阿凡提飞快地作出了一个选择。
点燃篝火堆!
是的,匈奴人和大家的马皮已经走远了。
在这样辽阔的荒漠上,别说是几个火堆,就算是在打仗,不是刚好走过这里的人,也是看不到的。
阿凡提决定点燃篝火堆。
这对于所有人来说,无疑是一个福音。
立刻所有人,除了穿在身上的物体都捐献了出来,一个村庄堆了一大堆。
点燃来,顿时温暖撒向了每一个人,就如同升起一个个太阳。
这是塔子村的说唱诗人西热普在篝火的温暖中,说出来的。
西热普也是西域的名人,据说他的祖先曾经是享誉西域的大文人,和一个西域女子结婚繁育了西热普的家族。
只是,因为西热普家族文人想要保持自己的骨气,惹恼了一年一度从阴山下来的匈奴铁骑,西热普家族被杀得流落四方。
直到一个个像西热普一样,只做苟且偷生的说唱诗人。
做嬉笑怒骂调侃生活的说唱诗人。
阿凡提松了一口气,对西热普笑道:“为什么不呢?来西热普,给大家唱一段。”
西热普将身体在篝火堆边伸展起来,拨响了手中的热瓦普。
这是一支木制的热瓦普,外形独特,上部是细长的琴身,顶部弯曲,最下方是一个半球形的共鸣箱,琴面用驴、羊或蟒皮蒙裹,有7根弦,只要用最外一弦弹奏旋律,其余各弦作为共鸣弦。
只见西热普手指弹动,清亮、纯净的洪亮声音悠扬地高亢地响了起来,就像是整个西域在这琴声里共鸣。
西热普显然很珍惜这次演唱机会,整个人都是眉飞色舞的。
阿凡提带头有节奏的鼓起掌来。
西热普高声唱道:“十年前一个朔风荡漾,夜晚漆黑,分钟有血腥的气味在飘荡,小孩在哭泣,女人在流泪,老人在长声叹息,匈奴的铁骑在肆无忌惮地抢劫和杀人。女人是他们的禁肉,男人是他们的奴隶,鲜血染满了西域的每一个绿洲。轰隆隆,三少凭空出现,像一道温暖的闪电,划破了夜空。那是杀匈奴铁骑的英雄,那是杀匈奴铁骑的侠士,他来自于中原大地,他带着大秦的不世风采,他要给这个世界恶魔以教训......”
有时候,文学能够振奋人的精神,有时候,文学就是一剂麻醉剂。
这个时候,本来为悲惨的生活和寒冷困扰的百姓们显然是完全沉浸在了西热普述说的英雄侠客故事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还处于危险之中。
阿凡提虽然相信,在这样广袤的荒漠上,是不可能被匈奴铁骑发现的,但是阿凡提还是怕万一。
他强迫自己从西热普的故事里走出来,向四周望去。
遒劲的如同有形一样,一波又一波不间断地扫荡着天和地,但是却散不尽着无边的黑暗。
黑暗在天地间有滋有味地霸占着空间,自在地无形地流动着。
什么也没有?
没有人没有马没有任何生物?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却发现黑暗里似乎有很多生物在游动。
突然他看见了绿色眼睛光芒。
这眼睛光芒里放射着贪婪与掠夺的色彩。
他吃了一惊。
是匈奴铁骑?
但是却没有马蹄激荡的声响。
他很快地否决了这个念头,但是他的神经却再一次紧张起来。
是荒漠饿狼!
凶狠残暴比匈奴铁骑还要凶狠的荒漠饿狼!
阿凡提望向还沉浸在西热普的故事里的老百姓们,不得不嘶声地道:“把篝火烧得旺些,兄弟们!”
可是,大家带的能够燃烧的物体却是有限的,经历了开始疯狂燃烧后,这会儿听到阿凡提的提示,一个个都有些手忙脚乱,因为可以燃烧的物体变少了。
而那绿色的光芒却一点点地试探着朝着这里,缓慢地逼了过来。
阿凡提不得不,提高了声音:“快,将火堆烧旺。”
敏感的西热普看向了阿凡提,停止了讲故事:“怎么啦?”
阿凡提不得不将情况向他通报:“荒漠饿狼!”
这四个字对于生活在被荒漠包围的绿洲里的老百姓老说,无疑于晴天霹雳。
顿时所有的老百姓都惊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