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有受伤的好处,起码不用每天都起床去校场接受老梁的折磨了。这段时间听到牛角声就闭着眼睛起床,都成条件反射了,规律的让他想到了自己多年以前的学生生涯。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荡气回肠的诗句,读之使人热血沸腾,思之使人心生向往。可是当梦想照进现实,苏小义一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牛角低沉的声音响起,只想做个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废人。
寅时就要起床练兵,这种痛苦无法言表,苏小义从未如此眷恋自己的床榻。满天的星斗闪闪发光,苍穹之下人影绰绰,大旗在将台之上挥动,变换着各种角度,下面队形不断变换,从一字长蛇阵到口袋阵数不胜数。
身为左武卫最不成器的参军,苏小义根本没资格上阵,只能在老梁的威逼之下拿着横刀练习砍草人,或者负重五十斤跑半个时辰。这已是最低限度。看着孙茂这个大病初愈的家伙都是负重百斤依然健步如飞苏小义就恨的咬牙切齿,古人的耐力真是异乎寻常的变态。
在体力这件事上,苏小义是整个左武卫的笑柄,任何人都可以嘲笑,就是大狗这个奴仆也直言不讳的指出自苏小义此刻的力气,别说打仗,逃跑都跑不动,最多跑上五里路就会被砍杀。
现在终于清静了,校场上杀声震天自己岿然不动,这种差别对待的特权也不错。
苏小义的屁股现在正在接受孙茂的全面的医治,在他的指导之下孙正权对外伤的理解和医治效果突飞猛进,恨不能每半个时辰就掀开被子查看一下苏小义惨不忍睹的屁股。
明明自己就被打了一棍,昏过去之后就直接被人抬进雪屋救治,却是受伤最重的人。薛讷和孙茂此刻正在校场骑马对阵,一柄马槊抡的眼花缭乱,金属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挨了十棍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骑马,对阵冲杀,对他们屁股的耐受性苏小义深感佩服。
“老孙,你说我帮了大总管这样的大忙,他总要给我点什么吧,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挨棍子。胳膊粗细的棍子啊,也敢往人身上打,太不人道了。”想到那威风凛凛的棍子苏小义还是心有余悸,为了帮老梁,自己连屁股都不要了,如果不管老梁要点东西就太不值了。
“你这忙帮的可够乱的,大总管脸都吓黑了,一棍子下去你连气息都没了,四面兵卒直接炸锅了,薛讷气的刀都拔出来了,如果不是我拦着,早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