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飞魄散?”朽木半信半疑地从墙上拔出水果刀。刀的前端附上了一层灰黑色,朽木能猜出来是她还不甘心就此消失,但已经没有能力卷土重来了。
“何苦呢。”朽木顿了一下,将要碰到刀刃的手收了回来。既然已经成不了气候,也就不差一时片刻让她彻底消失。
“走。”鸵鸟三步并作两步,上来劈手把刀夺了,在墙上蹭了蹭,看着两面都能反光,转了一百八十度,刀柄朝外还给了田溪。
红色的玻璃再一次合上。隔着这层血腥的颜色,他们看见下面是一个半透明的袋子,袋子里可能是书籍一类叠放起来有棱有角的。
朽木看到睐娘打开按钮召唤怪物的时候只是把手放在上面,它就自己向两边裂开了。可能是年久失修,它的感应并不准,朽木使劲使到手抽筋也没反应。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可能一次性的,或者有更为复杂的开启方法。
鸵鸟用裤子蹭了蹭手,再把手放在刚才朽木放过的地方。“咔”的一声,玻璃很自觉地一分为二移向了两边。鸵鸟在两人的注视下探头看看里面,吐出来两个字,“镜子。”
“……”
“……”
田溪本以为被怪物守护着的没准是什么绝世秘籍、连城宝藏、就是这儿的地图都行啊,这堆镜子是干什么用的,总不是能看见前世今生的吧。连朽木都不敢相信,差点让他们过上盲人生活的东西竟然是用来守护一摞镜子的。
但鸵鸟真的没骗他们,里面真的全是镜子。大的小的圆的方的、铜镜水银镜按照尺寸整齐的码在里面。在柔光的照射下,蒙了一层梦幻的蓝色。
杀手惯用无害的外表来掩护嗜血的内心,比如披着羊皮的狼,比如......
田溪也是胆子大,伸手把镜子捞出了一块,还对准了自己的脸。在镜子里,他的身后有一团成了人型的红色,就和他脸贴着脸,像是在拍大头贴。
“靠!”田溪一惊,差点就把镜子扔铁饼一样撇出去了。后退两步再转头一看,旁边哪还有什么红色,朽木和鸵鸟都用一种“别是傻了吧”的眼神看着他。
“别。”鸵鸟说道,“bloody marry。”
“没看出来啊,老哥你英语发音不还错嘛。”田溪把镜子扣过去放下,手僵在半空,“等着,你说什么,血腥玛丽?这里的镜子和血腥玛丽有关?难不成是玩这个游戏的受害者?然后都被困在镜子里面了?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鸵鸟“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想起刚才的那团人型物体,田溪心里开始发毛,装作很不屑地说道:“你不是无神论者吗你,要讲科学要讲科学的懂不懂,谁能让那么大个活人进到镜子里啊?!”
“她。”鸵鸟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厌恶,“和外面一样。现在没事。”
田溪这次明白了,这里的镜子和常羡的那块抽了风的手机屏幕一样,里面都是被封住的可怜人,而他们的眼睛都被睐娘挖了去。
他也想起来了,所谓千眼娘娘生前就是一种天生没有眼睛,却对眼睛无比向往渴望的人。她们死后因为各种原因化为妖身之后,便会四处搜罗人的眼睛,再安到自己身上。在她们看来,眼睛是和能力与美丽成正比例关系的。
而那团章鱼仔大概就是在她还没有能力接受更多眼睛的时候,给脱离了原主的眼睛们找的一个临时寄所。难怪刚才它一直把目标设在脖子以上,敢情那不是缺脑子,是在瞄着眼睛啊。
这么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田溪唯一没想明白的问题就是,睐娘到底对鸵鸟耳语了什么,他在这场戏里面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朽木道把镜子抱到旁边,下面是一块刻着类似卐字图案的圆形石盘。他回头道:“出口应该在下面,你们俩过来一起帮忙抬着。”
田溪“哦”了一声凑上来,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突起的图案吸引住了。
看上去似曾相识的形状。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到过。让他头疼的是,越是拼命想记起来,记忆偏偏就飘得更远更无法触碰。
他用食指抵住太阳穴,索性不再想下去。谁知道是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
石盘很沉。如果它真的只有看上去那么小的话,密度将会达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甚至比锇都要大上几千几万倍。
田溪绷不住,揉着通红的手指说道:“我靠,这底下是不是被什么给锁死了怎么这么重,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是不是哪个地方卡住了我说,真的是靠蛮力能抬起来的么,可要命了,我在健身房举的哑铃有没有这么重的。”
朽木道:“这里所有的机关都打开了,理论上直接抬起来就可以。”
田溪咂舌道:“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能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