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粦背好了弓箭,再度检查了一番随身携带的火石、弯刀和乘装马奶的革囊,在确定一应所需的都带全后,他便从毡帐中起身向外走去。
昨日,他和辛蓝、勿良合台、胡律金、敕烈孤一行五人外出狩猎,从正午到傍晚,几人在厄伦河支流的树林中,在雪原上的谷地中仔细搜寻,却也只是猎获了些野鸡、野兔等小型野物。
当要回到营地之时,辛蓝、勿良合台、敕烈孤三人都并未尽兴,正好,莫粦自己也在为未曾猎到大型野物而遗憾,于是,他便和辛蓝、勿良合台相约,今日继续出猎。
至于胡律金,昨日他出去散心,本就心思不在狩猎之上,到得下午时分,他便喊着要回营地,只是莫粦几人尚不甘心,他独自一人又不敢返回,故而不得已便跟着莫粦几人耗到了夜幕降临,回营地的一路之上,那家伙叫苦不迭,连连后悔跟着莫粦等人出来。
因而今日莫粦和勿良合台、辛蓝三人再约行猎,那家伙却是说什么也不参与了。
狐狸精,这家伙怕是现在还在毡帐中死睡呢吧?
莫粦出了毡帐,看了看已然高挂的冬日暖阳,他嘴角微微一咧,如是想到。
今日又是难得的好天气呢,正是适合游猎之时。莫粦想着辛蓝和勿良合台怕是已然在约好的哈剌苏勒德大旗下等着了。
“大那颜。”毡帐外,敕烈孤牵着两匹战马等候着。
莫粦朝着敕烈孤点了点头,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其中一匹黑色战马的马头。
“黑吉,带你玩儿去喽!”莫粦笑着道。数月前,黑吉在追逐白鹿时腿部受了伤,故而莫粦便只是让它随着奇骆温部休养,却并未骑乘它参与东征塔依尔人的战事,而今,经过一番休养,黑吉的腿伤已然大好,他便又可以骑着它纵横草原了。
当莫粦牵着“黑吉”到了营地南端的哈剌苏勒德大旗下时,辛蓝和勿良合台已然等在了那里。
“等久了吧?”莫粦颇为歉疚道。
“莫粦哥哥,我们也是刚到呢。”不待辛蓝开口,她旁边站着的勿良合台便率先摇头道。
“小弟,你就是太为别人想着了!”辛蓝看了勿良合台一眼,轻声道。她和勿良合台已然在旗下等了好一会儿了,莫粦却并未前来,此时,勿良合台却为了不使莫粦陷入自责,而谎称自己二人也是刚到,勿良合台弟弟就是这样,小小年纪的他,却总是在为别人着想。
“大哥清晨召集部中的那颜议事,便耽搁了一阵儿,这样吧,若是我今日猎到大型猛兽,我便将它的头颅和心肺让与你们,作为赔礼怎么样?”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勿良合台的好意,于是他看着二人承诺道。
“莫粦哥哥,你不必——”勿良合台还待拒绝。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辛蓝却适时插言同意了莫粦的提议。
游牧人的传统,狩猎所得的猛兽,兽首和心肺是不会轻易让与别人的,至于猛兽身上其他部位的肉食,则可以转赠他人。故而当勿良合台听到莫粦许诺要将猎获猛兽的兽首和心肺转赠予他和辛蓝时,便急着想要拒绝。
“辛蓝姐姐你——”勿良合台讶异的看向辛蓝。他的印象中,辛蓝不是一个爱斤斤计较的女子。
“哼,今日若他真能猎到猛兽,我们就拿着吧,小弟,你若不拿,他反倒更加愧疚呢,是吧,不守时的踏雪骑风?”辛蓝白了莫粦一眼道。
“拿着,当然要拿着,我莫粦向来都言出必行!”莫粦哈哈一笑,也不在意辛蓝揶揄的喊他的外号,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勿良合台的肩膀道。
“好了,腾格里护佑八里屯阿兰,今日又是个好天气呢,我们走,看看这次我们是否能猎到雄鹿!”莫粦翻身上马,对着几人亢奋道。
一行几人驱马出了营地,向南跨过结冰的厄伦河后,几人暂且停住了马头,商议要去往何处狩猎,此时莫粦身侧的敕烈孤突然开口道:“大那颜,东边!有两个黑点儿朝着我们来了呢!”边说,敕烈孤边从箭筒中抽出了箭矢。
“哦?”莫粦转头向着东边望去。
他看到,确有两个黑点儿在快速的向己方靠近。
是骑兵!自东边而来,塔依尔人已然到了漠南草原上舔伤口,那么,自东边而来的骑兵,便只有温吉烈部的人马了!
“辛蓝,勿良合台小弟!你们在原地不要动,我和敕烈前去探探!”尽管心中猜测来人多半是友非敌,但,凭着战场厮杀锻炼出的警觉,莫粦还是做好了厮杀的准备,他取下了背后的骑弓捏在手中,看着辛蓝认真道。
“嗯。”出奇的,辛蓝没有反驳他。
“好。”莫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