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抱紧了那件小彤的礼服,深吸了一口气,不声不响,小心翼翼地走进摄影棚里面。
这个巨大空间的摄影棚,被功能性地划分为几个区域。
有挂满了各色华服的更衣区;有彩妆师、发型师的工作台,此刻正有两位模特儿在做精致的化妆。一位化妆师正在给其中一个模特儿做脸部化妆,另一位化妆师则在给她们的腿部均匀地涂抹上香粉;而在模特儿们等待的休息区内,几位换好装的模特儿正在小声交谈着。
当然,最为引人注目的区域,自然是摄影区了。
在一幅巨大的暗色幕布周围,摆满了各种形式、大小的灯光,站架,反光板。萧尔凡此刻已经结束玩笑,开始认真地和身边几位工作人员一起,调试灯光,测试亮度,一副非常专业严谨的模样,和刚才的放荡嬉笑判若两人。
远远的,在巨大摄影棚的另外一头,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室外花园,冬日阳光正温暖地播撒在一些栏杆吊楼的外景上,可以想象在春暖花开的季节,美艳傲人的模特儿,轻盈曼妙的身姿,翘首妩媚的妆容,在这样美丽的楼顶花园上,背映着蓝天白云和曼哈顿的高楼丛林,该是多么动人心魄的画面。
诺大的摄影棚此刻开始忙碌起来,旁边挂满华服的更衣区,一群美艳的模特儿们正说笑着旁若无人地试穿新衣。
她们毫无掩遮地褪下单薄的衣着,再换上一件又一件的华服,她们甚至没有穿内衣,那诱人的胸脯、柔软的腰枝、秘密尽露的曲线,美得如此艳丽,竟有如春天繁花尽开般,敎人惊艳、震慑,久久难以忘怀。
刹那间,柳依依突然领悟到,人体美真的是自然界美的极致。即使是身为女人,也会被这上帝的杰作所迷惑,所吸引,而叹息、惊叹不已;更何况如果是个男人,一定更会无法拒绝地,迷恋在这繁花似锦中,迷醉在这绝色盛宴上。
柳依依越来越能了解,为什么传言中的萧尔凡放荡不拘、风流倜傥,而不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好好先生。也许,柳依依是该同情谅解萧尔凡,毕竟都是凡夫俗子,人性的弱点啊,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与生活,教人怎么把持得住自己人性的本能。
但即使再多的了解和同情,也无法阻止柳依依越来越强烈自卑的感觉。尤其当她胆怯地走到萧尔凡身后,看到他正毫无顾忌隔着衣服抚摸一位模特儿的胸脯,吿诉化妆师,下面要贴上胸贴支撑,才能照出**的饱满坚挺。
张了张嘴,又闭上,柳依依站在萧尔凡身后,喉咙干涩着,久久发不出声,只是沉着脸、垂着眼,让这件膨膨松松的大礼服遮了自己一身,几乎连脸也遮住了。
“哦,是你,有什么事吗?”萧尔凡突然一转头,见到柳依依站在身后,颇为惊讶。
“周小彤说,请你帮她把这件礼服照些照片,是时装周要用的。”
柳依依抬起头,刻意装出很平淡的声音,而且迫不及待地把礼服递给萧尔凡。
“周小彤还说,请你找一个腰瘦一点的模特儿穿她这件礼服。如果方便的话,她希望今天就能看到相片。”
“唉!”萧尔凡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摇摇头,把小彤的礼服丢在地上,没好语气地说:
“没空!你去告诉周小彤,今天的计划已经排不下了,让她等下星期,要不然就等下下星期吧!”
“那,”柳依依咬着嘴唇,乌黑的眼睛滴溜了一下,这才发现周围的吵杂声全静下来了,那些模特儿正闷声不响,悄悄地观赏着这场戏怎么演下去。
依依细声再问:“那下星期一可以吗?”
“可是,下星期一要拍香水广吿。”
萧尔凡充满歉意地把手搭在柳依依的肩上,俊逸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可是,那样迷人的笑容却明明白白地写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