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家与安娜的家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石头院墙围成的小院加上一幢木头房子,坐落在村子中央。送走安娜之后,江火和龙星爵在这里见到了村长。
村长年纪不大,但也不算小,大概有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太年轻无法服众,太老又没有威慑力,处于壮年的他此刻还拥有媲美年轻人的体力,同时也拥有丰富的阅历,在见到城里来的警探之后,村长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惊讶,他既不过分热情,也没有过分冷淡,将江火两人迎接到自己的房子里坐下。
“您能和我们说说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吗?”江火刚坐下就直入主题。
“警探先生不要心急,你们走了这么远,应该也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听我慢慢说。”村长笑眯眯地说。
“也好。”江火看了一眼旁边的龙星爵,自从他们开始调查,这家伙就进入了待机模式,只是跟在自己后面,不发表意见,也不参与对话,就像一个默默的跟班一样,有时江火甚至觉得他比NPPC。
“你是队长。”龙星爵似乎明白江火心里在想什么,微笑地对他点点头,想必后半句没说出口的话就应该是“我听你的。”
几分钟之后,村长端出一个盘子,接着又端出两只大碗,盘子里放着五只金灿灿的玉米和两个表皮焦黑的马铃薯,碗里是冒着热气的玉米浓汤,于是大厅里满是玉米和烤土豆的香气。
尽管刚在安娜家里喝了一碗水,但此刻江火竟然又感觉到有些饥饿,他瞟了一眼自己的生命值和体力值,大概都缺少了百分之十左右的样子,他拿起一只玉米咬了一口,饱满圆润的颗粒在他空中融化,香甜的玉米香气瞬间溢满在唇齿之间,他的生命值和体力值几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
“这些都是您自己种的吗?”江火看向一旁笑眯眯的村长,“太棒了!”
“是的,都是我们自己地里摘出来的。”村长点头,但眉间却显露出一丝愁容。
“莫非那件事情和土地有关?”江火试探道。
“您怎么知道!”村长哆嗦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江火会猜中那件事的源头。
“杰诺斯是本地的地主,能和你们发生纠纷的恐怕也就只有土地这方面的事情了吧。”
“您说的不错。”村长又恢复了平静,他看向江火,“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江火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您觉得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究竟属于谁?”
“当然属于耕种的人。”江火迅速回答。
“您说得对。”村长点头,“可是眼下我们的土地却要没了,耕地、公用地以及包括我们村子在内的一大片土地从下个春天开始就将全部属于杰诺斯先生,我听说他还打算把这里的土地卖给城里的那些大人物,从此以后我们赖以为生的命根子就将被那些喜怒无常的家伙掌握在手里,要是您?您会怎么做?”
“反抗。”江火平静地说。
“说得好!”村长轻轻一击掌,“我们就是这么做的,前段时间我们村里的男人们聚集起来,去找杰诺斯先生,想请求他不要贱卖我们的土地。”
“然后呢?”
“他连一面都不肯见。”村长一拳捶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可见他内心的愤怒。
“所以你们就放了一把火?”
“是的。”村长点点头,“可我们没做错!我们只是想让杰诺斯看到我们的决心,卖掉土地就相当于卖掉我们的未来!我们绝对不妥协!”
“可我听说,杰诺斯的两个孩子被烧伤了?”
“那是个意外。”村长叹了口气,“我们烧的是我们给杰诺斯的谷仓,平时那里从来没有人进去的,谁知道那天那个时候他的两个孩子刚好在里面玩,等我们听到惨叫声的时候,已经晚了,杰诺斯的女儿被烧成重伤昏迷不醒,他的儿子也毁了容。”
“的确是一件惨剧。”江火说,“那么杰诺斯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村长脸上露出一丝迷茫,“或许是他心里也有所愧疚?或许他根本不想见到我们,他一直住在城堡里,从来没有出来过。”
“那么你认为最近村里的人口失踪与杰诺斯有没有关系?”
“这……”村长犹豫了一会儿,“不好说,我也想过可能是杰诺斯在背后报复我们村民,但一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他从来没有出过城堡,村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陌生人。”
“村里最近一段时间内失踪了多少人?”江火问。
“算上前天的伯蒂·霍尔,已经有十二个了,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和年轻女人。”
“十二个?”江火心里一惊,脸上变了颜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点报告!”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个村子实在是太偏远了,我们每次进城都要走一天的山路,路上有时还有野兽出没,再加上教会的牧师告诉我们,这可能是有人对神灵不敬而引来的惩罚,我也一直找不出有人在背后搞鬼的线索,所以……”
江火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话,门外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大声喊叫着什么。
“村长,把我的病人还给我!”一声嘶吼从门外传来,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从来没见过什么病人!”村长站起身来,对医生怒目而视,“你上别的地方找去!”
“不可能,病人就是你们村子里的!他只可能回到这里!没有别的地方!”医生带着一副眼镜,此刻他嘴角喷着唾沫,反倒更像一个精神病人。
“发生了什么事?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江火站起身来看向这位医生。
“对!”村长附和道:“正好警探大人也在这里,你有什么话找警探说!”
医生这时才看到江火两人,看到江火身上的灰色制服,他似乎稳定了情绪,缓了口气,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