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雨,房内有些冷,更因一人枯坐,不仅冷,连烟火气都没有,而那檐下滴滴答答的声音加剧了孤独。
三春抱膝于在炕上想着李忠的事,揣度这个时候李忠应该早就押到了果郡王府,就不知果郡王审完之后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正想的出神,听外头脚步啪叽啪叽,那是踩水的声响。
十九姑为了装扮神鞭张已经离开京城,三春得李孝认做女儿,所以仍旧可以独居一室,李孝甚至说她除了帮大春二春肉铺上的买卖,也不必伺候大春和二春起居等事,因她是李家三小姐,同大春二春身份等同。
不知是谁来了,三春下了炕,没等过去开门,门就给哐当推开,老天,神思恍惚竟然忘记插门栓。
门框间嵌着个黑黢黢的身影,是贵才。
三春愣住,晓得他和大春之间的事,虽然他模样端正甚至可以说是俊朗,但所做之事太过猥琐,三春警觉的问:“你来作何?”
贵才先是伸长脖子往房内看,像是没有其他人,道:“我来问问二爷的事。”
一个伙计,这种关心未免让人生疑,若他关心的是李孝还有情可原,毕竟李孝管着铁匠铺,李忠甚少去铁匠铺,连家都不经常回,贵才和昌顺并不熟悉李忠,所以贵才来打听李忠的事,三春便明白他这是借口,而他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四下看,三春跟觉着来者不善,也不想与他发生冲突,只淡淡道:“二爷的事,你该去问大爷,或是问大小姐。”
风助雨势,哗哗啦啦,院子里高大的树木都给吹打得东摇西晃,暗影如魅,贵才的表情更是诡秘:“听说是你在为二爷上下打点呢,你还去了果郡王府,我当然得来问你。”
三春不想与他啰嗦,便佯装打个哈欠:“太晚了,有话明天你去肉铺问。”
贵才同昌顺都是住在铁匠铺的,距离那么近。
贵才却仍旧赖着不走:“甭价,我既然都来了,你看又是这样的天气。”
三春有些不耐烦:“你一个大男人,三更半夜,是不是该避避嫌呢。”
贵才晓得房里无其他人,便大了胆子,嬉笑道:“哪儿就三更半夜了,才一更天而已,再说我就是进去问问二爷的事,用得着避嫌么。”
见他一脸的无赖相,三春也懒得和他计较,方想关门,贵才却推开门扇闯了进来,还反手将房门关上。
三春没料到他如此大胆,怒道:“你给我出去!”
贵才嬉皮笑脸:“三姑娘,实话跟你说吧,我不是来打听二爷的事,我是来看你的。”
露出庐山真面目,三春手指房门:“赶紧出去,否则我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