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她目前的状况来看，想试试人肉是什么味道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了！顶多也只能从眼神和气势上试图压倒对方，来表达自己对他们的不屑与鄙夷。

然而很显然，对方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她传递来的浓浓的恶意和杀气，或者感受到了但人家并不在乎。依然像对待砧板上的一头死猪似的，下手毫不留情！

好吧，她已经疼到快要死了，就算什么都做不了，至少诅咒、yy这些人还能转移一下注意力，缓解一下痛楚！

虽然愤怒、仇恨的情绪会让人变得丑陋和厌恶，但起码它可以分担走一大部分的痛苦，同时也可以麻痹自己。

这大概就是恨一个人远比爱一个人，要容易的多的原因吧！

但谢锦荇并不恨他们，也不恨九娘。因为要恨那么多的人太费神了，她忙不过来！

而且恨他们并没有什么卵用，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报仇雪恨、杀人放火什么的比较有用……对于这一点，谢锦荇深信不疑！

眼前的这一幕太过震撼和血腥，四周一片森森死寂，每个人都像是被吓到、惊到、刺激到，或兴奋、恐惧、新奇等等的情绪，导致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默不作声。有些瞪大了眼，仔细的观摩着也有少数的几个人偏过了头，不忍再直视……

谢锦荇已经没有知觉了，她现在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身体和意识都在飘忽不定。一会飘到这一会飘到哪，她看到九娘脸上的表情从冷漠淡然变得苍白惊恐。或许因为心底的那一丝愧疚，九娘没有继续看下去，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被黑暗侵蚀！

李福几次挣扎、踌躇着，想要出面替自己求情，可最终还是在他母妃杨氏眼神的警告之下，偃旗息鼓了！

谢锦荇从李福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惭愧、不忍和痛惜，不知为何她竟突然笑了。

看来一会儿不怕没有替自己收尸的人了！

血腥味越来越浓，“侩子手”的眼睛呈癫狂的血红色，下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皇帝带着他的爱妃、大臣、皇子们已经离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郁的嗜血因子，漂浮在每个人的鼻尖和心头。

谢锦荇看着他们的表情、眼神一点点的发生变化，骚动不安的像被蛊惑一般慢慢的向着她靠近，大有每个人都想砍一刀的意思。气氛逐渐变得异常兴奋，原来杀戮是可以传染的……

“慢着！”一个平稳沉着的男声恍惚飘进谢锦荇的耳旁。

……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谢锦荇已经没有分辨的能力，也想不起还有谁会替自己说话。

这一声如晴天震雷般惊醒了所有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倒退了几步，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而后纷纷转头疑惑不解的看向发出声音之人。

是钧策！

华衍真人满脸的不悦之色，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皱了皱眉质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钧策并没有在意他的敌意，反而瞥了眼已经露出血肉模糊、骨节尽现、毫无气息的谢锦荇，然后意味深长的对华衍真人说：“我有一个秘密想和真人做个交易……”

“秘密？”华衍真人不以为意的冷笑道：“哦什么交易？”

“请借步说话！”钧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向外面示意。

“呵……”华衍不予理会。

钧策轻笑着靠近华衍身边，说：“不知真人可知，这个女妖和凤祁的关系？”

华衍一听到“凤祁”这两个字，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眯着眼细细的打量着钧策，似乎是在考虑这个秘密的真实性。

他沉思了几秒钟，眼神幽深的看着钧策警告：“你最好希望你的秘密，能有用！”话音刚落，便率先走了出去。

钧策紧跟其后。

两人来到了湖边，钧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叹息一声道：“不瞒真人说，我和这女妖还是同门，前段时间我们俩都拜了毒婆婆为师。本以为会得师父真传，好出人头地，谁知这女妖忒是狠心自私，借着自己大师姐的身份，仗着毒婆婆宠信于她，竟然从不让我们见师父。”

他一脸愤恨的咒怨道。

“呵呵整整半年的时间，我连毒婆婆这个师父的面都没见过，更何谈学什么医毒术！”他的眼神变得妒忌、阴狠。

“本来以为是自己没本事，所以不讨毒婆婆的喜欢，却没想到我们的大师姐竟然是个妖怪，这才故意不让我们接近毒婆婆！

就在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很有可能都见不到那个所谓的师父，也扳不倒我们的大师姐的时候，我们一起下了山。我在城门外的告示上看到，画中描绘的妖王凤祁，我竟然觉得很眼熟……”

华衍一脸质疑、猜忌的看着钧策，沉声问：“你确定吗？你当时怎么不说？”

钧策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当时只是觉得眼熟，但并没有想起是在哪里见过，之后便没在管。只是偶尔会想一想……”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但就在刚才，我知道我们的大师姐竟然是个妖怪之后，我才蓦然想起：当初刚到五毒谷的时候，跟这个女妖一起的还有一个似乎患了重伤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竟然跟妖王凤祁长的一模一样。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男人不见了。当时我们几个都还不熟，也没有在意去多问。直到后面慢慢熟了，才好奇的问女妖，之前和她一起来的男人是谁，去哪了？

她刚开始说，是朋友，之后又改口说是死对头。但我们从她的语气和神情上看的出来，他俩的关系肯定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说到着，华衍已经有些半信半疑了。

“而且，当初那个男人还在的时候，我曾见过他偷偷的去看过这个女妖好几次！所以……”

钧策一脸奸诈的笑着对华衍说：“真人，我相信咱们用她去做诱饵，设好陷阱，妖王凤祁肯定中计！”

“那可不一定！”华衍虽然已经相信了钧策所说的，但对于靠这个女妖就能引诱并且钳制住凤祁，他却不相信。“仅凭这一个不明来路，不知底细的女妖……凤祁这个妖王，可没那么多的儿女私情！”

钧策愣了愣，不以为然的说：“就算，他俩的关系没有到那种地步，妖王不会因为她而束手就擒，但他们肯定是认识的。既然如此，尽管并不能钳制住妖王，但我们当着他面将这个女妖打的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也能灭一灭他的嚣张气焰！”

华衍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钧策便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打动了他的心。

“华衍真人，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