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那个名叫啊丑的年轻人,一手拿着木桶,一手拿着毛刷,走了过来。
“准备干活了?”谢居南问道。
“是的!”啊丑点点头,不知怎么得,谢居南感觉此人没有先前那么木纳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你叫啊丑?”谢居南试探问道。
“是的,我叫啊丑。”那个年轻人从容回答,没有任何觉得别扭的,好像这个就是他真正的名字一样。
谢居南笑了笑,“听说你与你的上司不和?他经常压榨你。若是我让你做他的上司,你会怎么做?”
见啊丑不信自己,谢居南拍胸口保证道:“你看牧场管事的都对我恭恭敬敬的,便可以猜晓我有能力让你上位!就算不成,也不会揭发你所说的!”
听完谢居南的保证,啊丑才咬牙切齿,面容扭曲起来,右脸的伤疤看起来十分狰狞!
“我让他天天打扫马厕!”
谢居南笑了笑,“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
“能够有一笔银子,回去盖房子,取个媳妇。”
谢居南摇了摇头笑着:“你觉得西瑾好还是京城好?”
“京城?”啊丑一愣:“是西北的一座城池的名字吗?”
啊丑顿了顿,“在西北就只有西瑾好,其他城池比不上它。”
谢居南盯着啊丑,想要抓住他细微表情的变化。无奈啊丑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看起来十分傻愣。
先前谢居南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看此人是否心有城府。
若是城府极深的,遇到谢居南这个问题,肯定不会直面回答,而是说点其他的搪塞过去。
第二个问题是看此人是否志向高远。
此人回答回去盖房子,取媳妇,这也就不论了。
可第三个问题,对方的破绽实在是太明显了!
天下大乱这么多年了,寻常百姓都知道京都,而啊丑却还在问京城是西北的哪座城池,这个反而有点刻意明显了。
其实在接待谢居南的士兵说,当初啊丑吵着要见涂墨平的时候,谢居南便有些怀疑这个人的身份了。
先前三个问题,都是言语可以伪装过去的,谢居南自然还有后手。
一个人不论再怎么伪装,他从小的生活环境,他所受的教养,他所自持的身份,都会不经意暴露在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上面。
谢居南看着身边的马具漫不经心道:“管事把这个送来,是为了什么?”
“回大人,为了防止大人试马时受伤。”
“那好!”谢居南舒展了身子,然后将一条腿横在凳上。
“那就劳烦你帮我把鞋脱了,然后换上这马靴。”
啊丑闻言,表情呆滞慢慢蹲了下去。
谢居南居高临下看着他,若是这种耻辱啊丑都能面不改色的接下的话,谢居南只当自己多心了。
只见啊丑缓缓伸出双手,开始帮谢居南脱鞋子。
表情十分正常,好想就在做一件分内之事一样,并无不妥。
直到帮谢居南脱下鞋子,换上马靴,整个过程中,并无露出异样,并且极为认真,眼睛都没怎么眨过。
“好了,你可以走了。”谢居南淡淡道。
既然这个人没什么城府,只是一个颇有故事的小人物,谢居南也不愿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毕竟他这次来是有大事要干的。
“是的。”啊丑提着木桶和毛刷起身便告退了。
亲王府内。
涂墨平正坐在龙藤椅上,忧心忡忡。
“亲王,朔燕大人来了。”